第七章 在新纳粹种族国家的犹太人,1933—1939(第21/22页)

在我生命的历程中,我经常就是一个预言家,我通常为此得到嘲讽,在我为权力斗争的时刻,首先就是犹太人以嘲笑接受我的预言。我说我总有一天将接管这个政府的权力,继而是整个国家的权力,我将首先解决犹太人问题。他们的嘲笑是喧嚣的,但是我认为他们该有一段时间要笑话自己了。今天我将再次做一个预言家:假如欧洲内外的国际犹太金融家成功地将这个国家再次陷入一场世界大战,那么结果将不是这个地球的布尔什维克化,也不是犹太人的胜利,而是欧洲犹太人的灭绝。

由希特勒自己公开表露的这样灭绝性的讲话,对依然生活在德国的犹太人正在制造一种明显危险的氛围。从官方的角度来看,移民依然是纳粹主要目标之一,并且在1月24日,海德里希被授权依靠有利的政治环境,用移民或者驱散的办法来解决犹太人问题。尽管10万到15万之间的犹太人在“水晶之夜”之后的十个月间离开了德国,但是找到欢迎犹太人的国家变得极端困难。1939年夏季,世界充分认识到了这一可怕的困境。“圣路易”号携带了1128位德国的犹太难民前往古巴海岸,美国和古巴都不愿意接收这些难民,因为他们的移民许可直到1942年才能生效。只有22位犹太人被允许登上哈瓦那,其余的被强行遣返欧洲。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大屠杀中幸存下来。不久,大多数国家给犹太人关上了大门。一些保留下来的逃跑路线之一是上海,在那里,赫尔曼· 费德曼以及1.4万德国犹太人在战争期间找到了一个天堂。

到1939年夏季,德国的犹太社群减少了,降低为25万被困的犹太人。莱奥· 贝克作为重建的“德国犹太人国家协会”的领导,管理着这些残余的人。这个协会只是以前接受盖世太保命令的国家协会软弱的壳子而已。正如迪佩尔所发现的那样,到那个时候,纳粹分子将贝克视为“另一个衰老的、低三下四的犹太人,占据了他们宝贵的时间,只会提供些谴责和笑料”。最终,残酷的屠杀即将开始。1939年夏季,希特勒在私下和公开场合发表了有关战争的言论,特别是8月2日他对将军们发出了嗜血的言论,在其中,他向他们暴露出自己在世界上将发动怎样的一场战争。这些言论都可以测定这个即将到来的残暴行为的性质。

1934年,一部有关成吉思汗生平的小说《成吉思汗:来自亚洲的风暴》由著名的德国机构“德意志出版社”出版。一年后,名为《成吉思汗的遗产》的续集出版。两本书的作者是一位俄国移民,名叫米歇尔· 夏洛尔,笔名叫米歇尔· 普劳丁,他将历史事实和相当程度诗歌的幻想结合起来。两本书对海因里希· 希姆莱产生了非常深的印象,以致他让党卫队培训办公室印刷了两本合一的版本,将它推荐给党卫队的全体人员,因为它为即将要去完成的任务传授了有价值的课程。也有证据表明,希特勒可能也读过普劳丁的书。

成吉思汗是世界伟大的征服者之一,他将超凡的勇敢、卓越的军事策略、机智的外交合为一体。他的蒙古游牧部落覆盖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辽阔疆域,在整个欧亚大陆切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在1206年至1227年间,像一条鞭子席卷俄罗斯、中国、高丽、普鲁士、小亚细亚、东欧。希姆莱和希特勒两人对这位大汗的佩服之处,与其说是他充满个人魅力的领导能力,不如说是他彻底的无情,他对人类生命价值的蔑视,以及他对领袖和亲戚忠诚的部落精神。他们也喜欢这位征服者在粉碎敌人、屠杀敌人的男女和婴幼(假如军事需要或者复仇指令如此),以及掠夺他们的财产时所体现的显而易见的快乐。这与其说是使自己富有和饱食,不如说是证明自己的优越性。征服和战斗使得一个民族变得高贵。元首和他的党卫队首领喜欢成吉思汗的另一个品质是对“歃血为盟”的信念和践行。根据这一践行,共同参与杀人以歃血将罪犯结合起来,并强化了他们残暴的冲动,将他们更紧密地和领袖、和彼此维系在一起。通过他们手上沾的血,杀戮者们也更少地倾向于叛逃到敌人那里,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可能得到宽容。共谋犯罪成为了在东线纳粹的行为准则,也在对犹太人的灭绝中作为动力原则得到了采纳。

希姆莱相信,因为这位征服者允许与其他劣等的民族群体混合,因而弱化了他的民族的种族纯洁性,成吉思汗的帝国衰亡了。在即将到来的与劣等的斯拉夫民族集团的种族冲突中,纳粹决心只是征服和奴役,而不让被征服者的劣等血液在生物学上弱化德国民族。与斯拉夫群体的对抗将考验德国民族的勇气,并产生出纳粹一直想哺育出的残暴而冷酷的种族。

1939年8月22日,约阿希姆· 冯· 里宾特洛甫飞往莫斯科签署了《德苏互不侵犯条约》,与此同时,精神愉悦的希特勒决定在伯格霍夫款待武装部队的高级指挥官。之前,希特勒和他的将军们之间进行过坦诚的会晤,但是这次会晤在喧嚣的姿态方面超过了以前所有的会晤,希特勒公开宣泄了他的好战情绪。他谈论了自己的天才,嘲笑他的西方对手是小蠕虫,正如过去几年的诸多事件已经清楚地表明,他们不愿费举手之劳来反对他。他处于政治权威的高度,控制着德国人民绝对而无可争议的信任。德国军事的优势、西方大国的软弱、意大利领袖的支持,所有这一切因素都在决定现在就要发生一场冲突。从军事的意义上来说,希特勒指出无论法国还是英国都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它们也没有各就各位去支持波兰。由于在心理上厌倦战争,它们也不可能首先发动攻击,并且肯定不会借道像比利时、荷兰或者瑞士这样的中立国。另外,德国没有必要害怕两线作战或者经济封锁,因为苏联是它的同盟,将提供需要发动战争或维持后方的原材料。元首说他唯一害怕的事情是“在最后一刻,某个猪猡团伙给我提出了调停的计划”。

将军们被这一好战和歇斯底里的表演惊呆了。他们的情绪没有希特勒所希望的那样乐观。这就是为何午餐后希特勒又给他们进行了鼓劲谈话的原因。他告诉他们只要德国人民在战争的努力面前团结一心,对敌人毫不留情,心怀良知而残酷前行,胜利是不可避免的。他将找一个借口发起战争,无视它是否有说服力。最终,从来没有人问胜利者他是否说了真话。对于战争原因和行为的判断一直依赖于最后的结果——胜利或者失败——而不是正确或者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