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史百家杂钞卷二十二(第15/16页)

以上述楚多贤臣

左传/晋郑铁之战

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旆与罕、驷兵车,先阵,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貌,必有惧心,于是乎会之,必大败之。”从之。卜战,龟焦,乐丁曰:“《诗》曰:‘爰始爰谋,爰契我龟。’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土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隶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

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太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太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太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下。群子勉之,死不在寇!”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勇,麇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卫太子祷曰:“曾孙蒯瞆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瞆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绝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蜂旗。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获温大夫赵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叟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

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蜂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德!”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花。赵孟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韬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绝,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绝。

左传/齐鲁清之战

十一年春,齐为鄎故,国书、高无丕帅师伐我,及清。季孙谓其宰冉求曰:“齐师在清,必鲁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从公御诸竟。”季孙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间。”季孙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鲁之群室众于齐之兵车,一室敌车优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战也宜,政在季氏!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大不列于诸侯矣!”

以上冉有与季氏议

季孙使从于朝,俟于党氏之沟。武叔呼而问战焉,对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何知?”懿子强问之,对曰:“小人虑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谓我不成丈夫也。”

以上冉有激孟氏使战

退而蒐乘。孟孺子泄帅右师,颜羽御,邴泄为右;冉求帅左师,管周父御,樊迟为右。季孙曰:“须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为己徒卒,老幼守宫,次于雩门之外。五日,右师从之。

以上部署战事

公叔务人见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谋,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师及齐师战于郊。齐师自稷曲,师不逾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请三刻而逾之!”如之,众从之。师入齐军。右师奔,齐人从之。陈瓘、陈庄涉泗。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策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

徐步而死。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冉有请从之三,季孙弗许。

以上右师败,左师胜

孟孺子语人曰:“我不如颜羽,而贤于邴泄。子羽锐敏,我不欲战而能默,泄曰驱之。”公为与其嬖僮汪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

左传/白公之难

楚太子建之遇谗也,自城父奔宋。又辟华氏之乱于郑,郑人甚善之。又适晋,与晋人谋袭郑,乃求复焉,郑人复之如初。晋人使谍于子木,请行而期焉。子木暴虐于其私邑,邑人诉之。郑人省之,得晋谍焉,遂杀子木。

以上白公仇郑

其子曰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舍诸边竟,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

以上楚召白公

请伐郑,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求之,与之盟。胜怒,曰:“郑人在此,雠不远矣!”胜自厉剑,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

以上白公仇子西

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

以上白公作乱

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高曰:“吾闻之:以险傲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不可,遂劫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启之愿也,敢不听从?若将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高府。石乞尹门,圉公阳穴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叶公亦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绝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岁焉,日日以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犹将旌君以殉于国。而又掩面以绝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将与白公,子高曰:“微二子者,楚不国矣!弃德从贼,其可保乎?”乃从叶公。使与国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问白公之死焉,对曰:“余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将烹!”乞曰:“此事也,克则为卿,不克则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王孙燕奔颓黄氏。沈诸梁兼二事,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宽为司马,而老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