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气的含义』（第15/15页）

——慢慢地，莱姆那倒下的身体站了起来。

明明受到了那么惨烈的攻击，但从莱姆那站起来的动作莱姆的行为举止上完全感受不到她负伤的气息。岂止如此，就连她原来的伤口都在眨眼间愈合了。

惊人的恢复力带来了巨大的热量，血液蒸发成赤红的蒸汽向上冒。

莱姆睥睨着周围环视四周了一圈。理性从那瞳孔里消失了。

溅满鲜血的脸庞因恍惚的笑容而扭曲着。

然后，昴看到了。

「——是鬼。」

——从失去发饰的莱姆的额头上生出了白角的莱姆的姿态。

「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这是宛如幼童女般的、从暴露无遗剥离而出的残酷中溢出来的哄笑。

莱姆乘着风纵身向着魔兽群突进。抢在驻足不前的先头魔兽做出反应之前，莱姆的脚就将其踩爆了过去。她将踩死的魔兽尸体向前踢出，牵制住其他魔兽，然后向上挥动铁球——制造产生出大量的血花与魔兽尸体。

「魔兽！魔兽！魔兽！——魔女！」

莱姆狂叫着，以压倒性的力量一个接一个地持续屠杀着魔兽。

血液在四溅，头盖骨在爆破，内脏与脑浆像暴风雨般向着森林四散。

昴跪在那里，连疼痛也忘记了，他痴痴地看着这场景。

现在，昴没有发出声音的勇气。虽然他觉得明明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但昴莫名觉得，如果进入到现在的莱姆的意识中去的话，就连自己也会被杀掉的。

看起来，现在的莱姆已经脱离常轨常规，脱离到到令昴觉得上述的错觉没有想错的程度。

昴看着狂乱的莱姆，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魔兽们也不是光坐以待毙。

从最初的震惊攻击中解放出来后，魔兽们也一边改变着形成包围圈一边窥视着莱姆的破绽。一方面伴随着莱姆的每一次攻击，尸体的数量都在不断地增加，另一方面爪与牙也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莱姆。

原本就是己方势若不及敌方寡不敌众。虽说最初的那一群已经被消灭掉不少了，但在移动中不停地加入到队伍中的赤红光点，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

「即便在最强模式下，也无法抗衡这无穷无尽的对手啊……」

状况瞬息万变的状况，但是依旧，形势对昴他们形势不利这点依旧没有改变。

昴客观地理解到这一点个。他的，肌肤感到了魔力再次升高的气息。于是他，便回头望去。

在离莱姆与魔兽群拼杀的战场稍远的地方，小魔犬崽们展开了魔法阵。它们连根吸收尽空气中的魔力曼那，准备再次释放出扭曲世界的魔法干涉。

莱姆感受到了魔力的漩涡。她，跳跃般扬起了脸，为了处理掉那个威胁她扬起铁球蓄积力量——但是。，

看准莱姆停下动作这一机会，魔兽群一拥扑向那个身影。

「——啊！」

转瞬之间。昴不及没有多想，便将手伸向莱姆的背部。

莱姆因猛然而来的冲撞而吃惊地屏停住了呼吸，只见她的表情在动摇与惊愕之下僵硬了起来。

她失去理性的瞳孔恢复了感情，凶残的笑容也瓦解掉了，流露出了女孩子的表情。

——啊啊，莱姆也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呀。昴在意识的角落这么想着。

「——呜哇哇哇！！」

紧接着——昴那推开了莱姆的手臂的手腕部分被咬碎了。

他尖叫着。牙的触感同时插入了右腿、左侧腹及背部。他的视野被染得一片赤红。昴已经无法感觉到认知疼痛了。他的脚踝碎裂了。小腹上的皮肉也被撕扯开来，鲜血伴随着五脏六腑中流动的疼疼倾泻而出。真浪费，这些血肉。

「昴——！」

悲鸣般的声音传入昴的耳中。

尽管他很想将头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但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与刚才碎裂了的相反的另一只脚踝也被咬碎了近半，这下伤势可真是左右对称咸淡正好啊。昴摔倒在了地面上。生着遍布獠牙的血盆大口迫近至眼前。牙齿迫至他的喉咙。在他眼前，那血盆大口的主人被夹击在铁球与地面之间，被敲碎了。血沫飞散。那是自己的血呢，亦或是——。

意识在渐渐远去。等到意识完全消失的时候，昴不知到底会变成怎样。

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消失。昴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个干了件蠢事的家伙啊，自己也这么认为。自己要是死了就没有重生做的意义了。自己，太过于拘泥于此，结果事态变成了这副样子。这真是本末颠倒啊。

疼痛，苦楚，遥远，看不见了，听不见了，生命在枯竭。

从侧腹上的裂口中，生命正如同沙漏中的沙土般一点一滴地逝落。

消失，结束，一切都是我将要——消失，结束，我的一切都将如此我呀。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莱姆发出像是要哭出来的声音。

她发出哭出来的声音。

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