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气的含义』（第14/15页）

在莱姆那超乎想象的可靠援助的激励下，昴弹起身子抱起少女，然后飞跑跳越到莱姆的背后，窥视着从周围步步紧逼来的魔兽群。

失去了两匹伙伴的魔兽群现在动作迟缓。它们像是窥视着这边——进一步说是窥视着莱姆的动静似的伏低身子，可以看到它们的到那些瞳孔里寄宿着强烈的敌意与戒备之心。

「……顺便问上一句莱姆，你难道是打算一个人全歼吗？」

「寡不敌众。如果它们一拥而上的话那就麻烦了。」

「果然如此哩——。既然这样……」

昴与莱姆有着调整了一下呼吸。他们都知道，己方必须抢在魔兽群等得不耐烦发起进攻之前采取行动，昴与莱姆心意相通。

二人一起将目光投向同一位置——缺了三匹魔兽的地方，、那是包围圈的突破口所在。

「那里！」

随呼应着昴的大叫，莱姆发动一击。

喝彩着象征着杀戮的铁球呼啸着划过空气，击落在魔兽群密集部分的最前方，顿时尘土飞扬。在大地碎裂、尘土飞扬的场合下沙土的瀑布中，魔兽们流露出动摇的气息。

「趁现在——！」

随呼应着莱姆下一瞬间的呼叫，昴像是被踹了一脚一样拔腿就跑。

目标就是在刚才的一击之下、包围圈被撬开的、魔兽较为密集地带的一个突破点——。

让开道的魔兽们咆哮着去追击乘隙逃走的昴。但是，这些一心要去追击的魔兽们一个个都成了从背后翻滚着压迫而来的铁索之蛇的饵料。

「呜哇哇，这是会引起精神创伤之声——！」

听到这乱舞的铁索声后，昴回想起曾经自己的左半身被砸碎的记忆。，他用尽全力向前冲。

在他其身后，铁球带着威力迅猛地旋转的威力，在夜之森中绽放出，一朵朵色彩艳丽的血花竞相绽放。

昴无视鲜血踏入进不确定的领域，在巨大敌意的包围下冲入森林深处。他跳跃过树根，枝叶抽打着他的脸颊。

「莱姆，我不知道路！」

「直走，正前方。到达结界的话就胜利了。朝着村子的篝火冲去吧！」

就算莱姆告诉他要直走，昴还是不清楚到底哪算是正前面。

昴从来没有想过，只能微微看见前方道路的暗夜居然能让人迷失方向感抓狂到如此地步。即使他想通过手摸索着前进，双手也因抱着少女的缘故被塞满了。

昴喘不上气来。心里净涌起些像『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被追上』之类的不安。

左臂的感觉很迟钝，止不住的血液透过上衣的布料往下滴，甚至让人产生出这些滴落在地上的血渍会主动成为追踪者的路标般的错觉。

同样的景色在持续，昴仿佛陷入了一种自己在原地打转的感觉。烦躁的情绪在他的内心中燃烧，膝盖因泄气而好像发软了。但是每当这个时候。，

——在他其背后，总会有锁链的呼啸之声激励着昴。

每当听到这个声音，昴就咬紧牙关看向前方。

「啊啊，可恶！岔气了侧腹真疼——！」

昴凭借着大发脾气来为自己打劲并迈出步伐。他继续奔跑着。

向前，向前——！

然后猛然间，昴的眼前黑暗消散了。

视野变得开阔，因为事出突然昴不由地眯起了眼睛。眼前，他可以看见远处人工的灯火在远处点缀着。

「莱姆！是灯光！那是村子的谁的……到结界了！」

对于这字面意义上的光明的出现，昴转头，向着身后的莱姆传达欢喜之情。

但是，昴随即便一动不动地瞪大了眼睛。

身后，边守护着昴边战斗的莱姆的姿态真是壮烈至极。

浆好缝纫结实的女仆装在爪与牙的作用下被撕得到处都是口子，其下面的雪白肌肤上也刻着惨不忍睹的伤痕。原本鲜亮的青发现在乱糟糟的，因为沾染上太多血污的缘故已经分辨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

莱姆的姿态喻示了战斗之惨烈。然后，这样的莱姆现在跑近至呼吸可触的距离，向着昴伸出手。

「莱姆——！？」

莱姆伸出的手臂一推昴的背部，然后昴以比跑还快的势头被吹飞摔向前方。虽然昴当即抱紧怀中的少女从冲击中保护了她，但相对的昴自己则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如同向前栽跟头一样直扑地面，身不由己地全身都受到了冲撞。

他感到全身疼痛，以及嘴里净是沙土的味，正当昴准备质问莱姆刚才那一瞬间施暴的缘由的时候——他顿时哑口无言。

「骗人的吧……」

在小声嘟囔的昴的眼前，从右至左来势迅猛的泥石流席卷而来。

风卷起大地，夹杂着泥沙，树木被连根拔起，森林的地形发生了变化。看着这暴力的场景，昴将目光投向那泥石流的源头，倒吸一口凉气。

在那里小小的魔兽缠绕着泛黄的燐光，施展着魔力的小小的魔兽的身姿出现在那里。

在进入森林之前，昴回想起莱姆对自己说过的话。

——即，魔兽是拥有魔力的人类的外敌。

并不是它们并不是能施加诅咒。而是说它们拥有魔力。也就是说，它们能施展魔法。

「——莱、莱姆！？」

好不容易回过来劲后，昴注意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莱姆不见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莱姆刚才推飞自己是为了从泥石流中保护自己免收泥石流的伤害。

而然后与此相对的，

「——」

泥沙的盛宴将穿着仆人装的少女的身体高高地击打向夜空。

在凶暴迅猛的砂石的冲击下，莱姆那小小的身体如同一片树叶般飞舞着。这血肉四散毫无防备的飞舞身姿，就是莱姆明显受到了超出允许范围的打击的证据。

就这样莱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猛摔在了地面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泥石流翻整过的大地较为松软，没有撞碎砸碎落下来的少女的头。

「莱……混蛋！你、这样做……我，这样的话……！」

是为了什么啊！就在昴将要这么喊出的瞬间，昴毛骨悚然。

大概魔兽狗群们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氛围了吧。释放出泥石流的小型魔兽，以及随后而来的追踪者们，都一齐停下了动作。

它们有预感，有确信，唯独浓厚的「死亡」的气息在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