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窥天机开棺习大法(第5/7页)
无意中一眼瞥过那掀开了盖子的石棺,想起那本《六纬神经》,便顺脚走过去,刚刚伸手去掀书,忽然警觉,便在眼角留神窥看申伯贤的动静。
他故意掀弄有声,好教申伯贤听见,但等了一会儿,申伯贤仍然动也不动。何仲容忍不住把目光移到神经上,只见第二篇的题目是“迷魂大阵出入法”等字样。
何仲容大喜,忙看下去,忽然大大失望起来,原来那些文字深奥无比,他完全看不懂,看来看去,著然在后面发现一个段目是“简便出阵法”,他不敢抱着任何希望看下去,这一回居然看得懂了。那一段文字十分简单明了地教人如何走出桃树迷魂阵,还说莱围中那些纵横排列的菜过,乃是迷魂阵法的变式,只须按照前法,同样可以出阵。
何仲容用心记住出阵之法后,抬目看那申伯贤老人,只见他仍然背向着石室,蹲着不动。
他走到门边,停住脚步,正不知如何开口,老人痰嗽一声,头也不转,却道:“你能不能以侠义为怀,一生不仗着武功去为非作歹?”
何仲容望望门外,哪有人影,不由得问道:“喂,老丈,你可是问我户
却听老人低低骂声蠢才,可没有回答他的话,不觉甚是气恼。不过他认为这一点可不能令人误会,不管人家是否问他,径自回答:“我何仲容虽然不是出自名门,也没有师父教诲,但侠义之心,却是与生俱来……”
老人长笑一声,焕然纵开一旁,回头一瞥,那两道目光就像闪电似的,何仲容踏出门外,双手一摊,道:“我可没有拿你的神经秘籍!”
申伯贤已瞥见棺中的神经依然放在原处,便沉声道:“只要你不为非作歹,日后可以用九面天和牌,来换取天下第一的绝艺。”
何仲容见他说得十分认真,神情凛然,忽地浮起一阵惭愧,嗫嚅一下,却终于没有说话,但立即回身到石棺边,把棺盖盖好。
猛一回头,老人已失去踪迹,于是走出石室,按着记忆中来时走法,不久已出了墓外。
见到天光,胸襟为之一爽,长长透一口气,低头看看石碑,心中想道:“我此生恐怕不会再来这里了,请你埋藏住天下最大的秘密吧!”
他按着《六纬神经》中的方法,容容易易便出了桃林,不久,便出了这个菜园。
只见本屋门前站着那鬓发俱白的老人。他此刻面现一种奇怪的笑容,何仲容感到其中包含着鼓励、期待和恐惧等等味道,不由得们然想道:“他希望我能够取得那九面天秘牌,然后把《六纬神经》取走,以免落在奸人之手,贻害天下,但又怕我做不到,反而泄了机密,惹得天下武林都到这里来争夺那本奇书。唉!他的心意,我是辜负定了,也许他到死的那一天,还在盼望我忽然出现,否则他便无法向他师父云溪老人的英灵交代……”
想着,已走出小巷,忽见转角处站着高秀,他大踏步走过去,诚恳异常地道:“请你转告你义父,说我何仲容决不会为非作歹,可是此生多半不会再来!”
高秀怔了一下,道:“为什么你不再来?啊,难道义父要你再来?”
何仲容轻轻叹口气,不再说话,径自走了。
这时天已入暮,回到周工才老人家里时,更加黑了。
女罗刹郁雅十分高兴地迎接他,一直跟着他到了卧室,替他取了沐浴替换的衣服,又端了一杯热茶给他。
何仲容虽然觉得这种侍候十分舒服,但心中却有点不安。
周工才老人匆匆扶杖进来,但因郁雅在一旁,不好询问。
何仲容却道:“周老丈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去……”
周工才和郁雅一齐注意地看着他,何仲容道:“我有点要紧事,必须离开一趟,大约三四个月后,才能回来……”
周工才老人露出喜色,道:“你如有事,老朽不好留你,但你事完之后,却记得回来才好。”
这个老人还以为何仲容得到他师兄允许传艺,故此要离开,所以才秘密地不说出是什么事和上什么地方。
女罗刹郁雅怔一下,道:“你有什么要紧事?现在风声紧得很,最好不要出去!’”
何仲容笑一下,道:“整天躲着也不是办法,况且只要不是用阴谋诡计,我决不怕四堡五寨的人!我还未曾想好,也许是明天一早便走,但也许今晚便走,这样比较机密些!”
女罗刹郁雅心中甚是难受,自己虽是一片痴心,但对方可没有一点表示,这正是“我本将心向明月,谁知明月向沟渠”。
周工才自然知道女罗刹郁雅心中不好受,暗想总该给她一点机会,便扶杖出房,一面道:“你好好休息,反正我们日后还要见面。不过在你走之前,希望能够让我知道!”
何仲容道:“我真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但等我走时再说吧!”
郁雅等老人出房去了,才问道:“你可是要钱用,要找周老丈么?”
何仲容摇头道:“不是关于他的事。”
眼见那称雄一方的女魔头,含情俯首地坐在椅上,何仲容自家也觉得难过起来,心想这位女罗刹对自己是情深义重,可是自己偏生要辜负了她的情意。这次离开周家,有一半是为了要避开她,不过事到临头,见她如此楚楚可怜,便禁不住对她十分怜惜,原本要对她坦白说出自己和成玉真已有了盟誓的决心,这刻蓦地烟消云散,怎样也不能说出口。
郁雅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事,我也不便询问,只盼你出门后一切小心,慎防对头暗算!”
何仲容道:“我会小心的!”
郁雅慢慢起身,道:“你早点休息,最好明早再走,我可以送你一程!”
何仲容起来相送,嘴唇嗫嚅一下,才道:“好吧!我好好睡一觉再走。”
女罗刹郁雅露出笑容,袅袅走了。
何仲容立刻收拾一下,把蓝电刀背好,挽住一个包袱,悄悄走到周工才卧房去。
周工才见他的装束,便讶道:“你今晚就要走了?”
“是的,我特地来请你帮个忙。”
“老朽如有可以效力的地方,自是义不容辞!”
“唉!说出来我也很难过,郁姑娘对我很好,我也不是个木头人,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我和成家堡堡主的小姐成玉真,已经有了山盟海誓,三个月后在庐州见面,那时我们便正式成亲,对于郁姑娘,我已没有福气可以消受她的情意……”
老人摇摇头,道:“那真太可惜了,你可是要老朽替你转告她么?”
“正是这样!”何仲容侗然道:“老丈你一定要设法让她明白,我今生今世只能爱成玉真一个人,假如我能对成玉真负情的活,她也应该鄙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