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练魔功人魔食元婴。(第6/7页)
金大立想想,道:“不知。”
金鼎道:“放箭,射杀凤儿。”
金大立道:“这如何使得?”
金鼎道:“你信不过我十八路神刀么?”
金大立默然。
金鼎道:“你不要看我左手不大灵便,几枝羽箭,谅还挡得住。”
金大立点点头。
金鼎道:“我再问你:若何仲容落败被擒,你将如何对待柳、钟二位?”
金大立不吭声,抬手做了一个砍的姿势。
金鼎点点头,挥手道:“去罢。”
金大立走出父亲的小院,冷风吹来,只觉脊背一片冰凉,伸手一摸,才知自己身上已被冷汗湿透了。
他回头向小院揖了一揖,转过身来,脸上已是一片严峻之色。
当天夜里,一道惊人的消息由金龙堡传出:堡主金大立要杀女儿示众了。
济南城外,旷野荒郊,月色皎洁。
一红一黑两匹快马在田野中奔驰着。
何仲容骑着黑马跑在前面,他心中如火,虽然已经马决如风,仍不停地扬鞭催促。
后面红马上坐的是成玉真,她身下本也是一匹骏马,且生性好勇,伸脖扬尾想要争先,可无奈主人手下不时紧一紧嚼口,使它不得不时常放慢速度,比先头一马始终落后十余步。
有红马坠在后面,跑在前面的何仲容也心有牵挂,不得不时时回头张望,常常在遥遥领先之后,又不得不减速等待,心中已有几分不耐。
可他不说。
因为他觉得愧对成玉真。
昨天,他们住在一家小客店里,无意中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金大立要开武林大会,杀女儿金凤以明志。何忡容听此消息后,立刻坐立不安,当即就要奔到金龙堡去,被成玉真苦苦劝住了。
按成玉真的猜测,金龙堡的武林大会显然是一个阴谋,目的是诱使何仲容上钩,二人若在白天行动,目标太大,容易被金家的耳目发现,因此,强别着何仲容在客店里呆了一天,二更时分,才同意与何仲容拉马出门。
此去济南府不过百里之遥,快马加鞭,三更时分,金龙堡已遥遥在望,门前高挂的红灯笼放出的光芒,虽然在十余里外,也格外醒目。
他们来到一座小庙前。
何仲容急驰而过。
成玉真却在后面勒住了纪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足高扬,原地转了半圈,停了下来。
何仲容听到马嘶声回头,成玉真已经下马,向小庙走去。
可他又不好开口指责。此去金龙堡,虽然是为救金凤性命,但细究起来,还是难脱一个情字,有这个请字在,成玉真做为他的夫人,吃醋使性,便有她的理由。
小庙不大,只住一老一少两个和尚,此刻均在院中横倒,已气绝身亡。成玉真站在他们身边,见何仲容进来,一声不响,转身便向大殿走去。
何仲容走过两具尸体边,低头看看,二人手中并无任何兵刃,衣冠整洁,面露惊讶,也无任何搏斗的痕迹。
他心中略略一动,伸手捏了握年轻和尚的右臂,触手松软,肌肉松泄,显然不是习武之人。
何仲容怒气陡生,
他做这一切之时,成玉真已经将大殿和东首两间僧房看了一遍,拿着一锹一镐出来,往何仲容身前一扔,拽起两具尸体,响殿西走去。
何仲容拿起工具跟在后面,成玉真将尸首一丢,接过镐,奋力刨起来。
何仲容站在那里看着她。
成玉真刨了几镐,见何仲容不动,白了他一眼,道:“动手哇,楞着干什么?”
何仲容叹了口气,执锹挖起来。
两个习武之人,工具趁手,挖一个小坑只是须臾之功。成玉真看看深浅差不多,停住手,跳出坑外,何仲容也跟在她身后跳出,成工真抬脚将两具尸道踢下坑去。便要向境里推土。
“等等!”何仲容道。
成玉真抬眼看看他,停住手。
何仲容跳到坑下,给两个和尚整了整衣服,念念有词地道:“阿弥仿佛,西方极乐。二位师父一生苦修,与世无争,不想今日因何某死于非命,在下心中万分抱歉。正所谓城门起火,殃及....”
他话未说完,成玉真也气得浑身乱颤,铲起一锹土扬了下来。
何仲容回头道:“你....”
成玉真并不答言,又将另一锹土扬下来。
何仲客只得跳出坑外,怒道:“你这女人十分无礼,你杀他们也就罢了,还要将我活埋么?”
成玉真不答话,只是向坑里添着土。
何仲容一把抢下凶手中的用,叫道:“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吭声?就算我何仲容得罪你,也与他二人毫不相于,你为泄一时私愤,滥杀无辜,连我替他们祷祝一番也不肯,不觉得太过份了么?”
成玉真仍不答话,拿起镐来,又向坑里掘土。
何仲客又去抢瞩,愤愤地道:“我救金凤,是因她曾对我有思,你这般胡思乱想,真让我无法忍受!”
成玉真停住手,看着他道:“你说什么?无法忍受?”
何仲容道:“是。”
成玉真扔下镐,转身便走。
何仲容道:“喂,你于什么!”
成玉真不理他,径往庙外走去。
何仲客往气不去理他。
庙外响起了马往声。
何仲容一愣,起身向项外跑去,哪里还有成玉真的身影?
听方才的马蹄声,成玉真显然是向西边来路用了,何仲容飞身跃上马背,扬鞭疾追。
那红马也是一匹良驹,又先行已久,哪里追得上?
何仲容无奈,只得劳马,施展起轻功,拼命追赶。
他的轻功已臻化境,又追了十数里,终于追上了那匹红马,但马背上已空无一人。
何仲客大声喊着:“玉真,你回来,玉真!”
声音在矿野上远传,却无一丝回响。
何仲容四处看看。
远处高山,近是密林,又已是即明前黑暗时刻,若成玉真存心不想出来,他毫无办法。
只得垂头丧气往回返,伸手往马背上一搭,却沾了一手血,心中又是一惊,低头细看。
他本是一双夜眼,立刻就发现马鞍旁的马身上毛已削光,上面刻着两行血字:“天黑前留在庙中,万万不可行动。”
他心里又涌起一丝愧疚。
想想成玉真以金技玉叶之躯,不惜与家里决裂,下嫁与他,甚为不易。女孩家,谁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她为他牺牲了那许多的东西,他若心有旁骛,替别的女孩操心,她能跟随而来,已够宽容,让她心甘情愿毫不生气,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但转念一想,成玉真纵然有气,也应该发在他何仲容身上才对,那庙中的两个和尚,与她无冤无仇,就稀里糊涂地成了她泄愤的对象,岂不是千古奇冤?如此大小姐的脾气,怎生得了?自己不过是对那两个和尚祷念两句,她就一怒之下无影无踪,实在有些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