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6/8页)
一个中年道人应声道:“如何没有?数十年多,所有探堡寻宝之人,皆是白天入堡查勘过,晚上才再进去!谅姑娘亦知道天罡两宝乃是藏在一处密室之说,并且也一定晓得这间密室要夜间才找得到门户的传说了,这便是人人都在夜间往探之故。”
云散花道:“陈道长这话,说明何以世上并无此堡详图的道理了。”
那姓陈的中年道人说道:“据贫道臆测,一则此堡太大,地势复又高低不一。若非精于测量建筑之道的人,无法勘查绘图。武林中会得测量建筑之人,究竟极少。二则此堡白天进去,发生意外之事不多,所以不觉得绘图之必要。凡是有意寻宝之人,都可以届时在日间勘查地各处,等晚上再去看个究竟。”
云散花道:“陈道长之言,顿开茅塞,多谢了。”
云散花道:“既然出事总在晚上,而这些人白天俱都踏勘地,可知不会是因为堡中没有消息埋伏。同时在十多年前;许公强夫妇尚未遁迹此间,也没有人暗算。由此推论,岂不是断定此堡一定有鬼?”
陈道长说道:“贫道乃是出家学道之人,是以认为此堡有鬼,并不稀奇。”
胡公干道:“江湖之人,大都是精明而多疑,如果不是当真邪门,怎会称此堡为“鬼堡”呢?”
凌九重道:“有时候以讹传讹,把事情真相都改变了,因此之故,江湖传言,亦未可全相信。”
他们议论纷纷,虽然意见分歧,但并不激烈对立。
原因是即使肯尽信江湖传言的凌重之流,也不敢说出“无鬼”二字,只不过是对传言存疑而已!所以尽管意见不同,却不会引起了冲突。
但亦正因如此,此堡到底有没有鬼,还须云黄二女亲自探测。不过此事是世上无法解答的谜团之一,她们如果永不出堡,并不能证明有鬼,因为其中还有许公强夫妇以及机关消息等因素在内。
若是能够安全出堡,亦不能证明无鬼。
云散花向黄华道:“我们进去吧!”
黄华迟疑了一下,才道:“好。”
当先举步拾级而去。
云散花也跟踪而上,不一会,已越过那座牌楼般的大门,踏入这一片更为荒凉冷落的区域之中。
云散花眼看黄华折向左方,亦即是往前堡行下,当下微微一笑,径向九龙桥那边走。
此时虽然尚是化日,但这鬼堡地方辽阔而又荒凉,因此有一种阴森气氛,笼罩在各处。
云散花走到九龙桥边,阵阵山风,吹起她绿色的衣裳。她略一凝神,便不快不慢地向桥上走去。
外表上她显得很平静,似是毫无戒备。但事实上她已动员了全身的各种神经,注意着外界的一切。
纵然是些微的异样或是很低的声音,她也不会放过。不久,她终于走到当中最高之处。
两边柱子上的盘龙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此时有一阵奇异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使她脚步一停,凝神查听。
她分明听见有人窃语,可是无论何等用心,都听不出他们说些什么话。因此第一个反应掠过她心中的。便是过去瞧瞧是什么人。
但第二个反应却是……
这阵窃语之声来得太令人不可思议。
要知此桥横跨深沟之上,乃是前后堡之间的唯一通路。四方八面,皆能望见,如何会有人躲在近处窃语。
不过她还是向声音来路缓缓移过去,到了栏杆边,可就发觉这声音是从桥下传上来的。
她大讶付道:“奇怪,难道有人躲在桥底下么?”
她微微倾身向桥外俯视,但见此沟极深,目力所及,沟底阴暗难以看得清楚,自然更看不见石桥底下的情状,除非是把身子弯下去。
然而这时桥下的声浪忽然中止,似是发觉她的企图。她并不急于弯下去瞧个明白,因为那样很容易遭人暗算。
所以她反而挺腰退回两步,前后一望,两端的桥面都没有任何可疑迹象。
换言之,假定桥下有人藏匿,则离开之时,定须穿上桥面,想来必是有些石块可以翻起。
她相度过形势,微微一哂,方要举步,一阵寒风刮过,使她衣袂飘拂,同时也传来了低低的纫语声。
云散花一声不响,突然向前飞奔,一眨眼问已到了对面,沿沟横移丈许,便可看见桥底了。
但见桥底全无异状,不像是有夹层可供两人藏匿。
她迅即又回到桥上,奔回前堡那边,亦是横移丈许,察看过那一边的桥底,亦是毫无异状,这才重复走到桥中心。
山风吹刮中,阵阵窃语之声,传人耳中。
云散花感到十分讶异,想:“莫非此桥真有夹层,但建造得十分精巧,所以我从两边都查看不出么?”
要知道这九龙桥乃是拱形,从两端的低处,可以望见对面那一半的桥底。她己查过两边,未曾遗漏。
此时唯一之法,便是直接俯身桥下,垂低头向桥下查看或是聆听,方能弄个水落石出。
云散花一点也不知道这正是一个古今罕有的杀身陷阱,任何人只要那样做,武功再高,也得下去,摔成肉饼。
死亡之神在她头上张牙舞爪,随时都可攫夺她的青春和生命,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死亡陷阱乃是出自一个不懂武功的石匠之手。
她站在那儿,静静的思索其中原故。
一面也着意聆听那阵窃语的内容。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省梧,想道:“我自从武功已有成就,听觉远超于常人,每逢摄神定虑之时,数丈外的对语,皆听得清清楚楚!我又值得各地方言,纵然有些不甚能说,但总能听懂几句。可是这阵窃窃私语之声,听了许久,连什么地方的方言都听不出来,宁非咄咄怪事,莫非这声音根本不是人声?”
她心中疑念一生,听觉似乎更为灵敏,果然觉得好象一种奇异的风声,虽然她从未听过这种风声。
她决意不再查究此事,一径越过此桥,毫无困难地走入一座大门。然后,她处身在一座高敞巨大的厅堂中。
此处自然比外面阴暗得多,假如是在晚上,那简直是鬼气森森,足以令人魂飞胆裂。
从这座阴暗荒凉的大厅开始,她一共搜查过十余座际落及大小厅堂。但都是蛛网尘积,荒废阴暗。
她似得走入;个废弃了的古墟这中,深沉的死寂,弥漫每一个角落。
最可怕的是那些劈拍作响的让,以及突然咻呀一声的破烂木门,往往使她也骇得轻头四望。
她兜一个圈子,从另一面搜回来,忽然见到大厅中有四具石棺。
饶是云散花胆大过人,同时也有一种异平常人的想法,但见了达四具石棺,也不由得汗毛直竖。
假如她不是发现其中有两具石棺,竟有时时掀开的痕迹,她反而还不会这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