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6/9页)

慧海道:

“贫僧奉命观察那五个人,细想之下,寻出一计,那便是当我几个人在一起闲谈之间,暗命一个弟子,诈作身体不适,头作民面色青白。大家检查之后,认为是中了毒。贫僧当下倡道,有一种药物,放在水中,沐浴一趟,即可解毒保命。”他停歇了一下,又道:

“当然我那弟子一经沐浴之后,立时痊愈,极有神效。于是劝大家都洗一个澡,以防万一。人人都洗过了,独独锡杖师弟打了热水,放了药物,却没有沐浴。”飞虹夫人道:“大师难道亲自监视着他的举动么?”慧海大师道:

“没有,但贫僧的药用过之后,皮肤颜色会发生异状,这时只懂得诀穷,一望而知。”飞虹夫人又道:

“或者令师弟炼有独特功夫,足以使大师的药物失去灵效,一点不可不防。”慧海大师道:

“贫僧也考虑过了,所以作了试验,却证明他并没有特别的,足以使我的药物失效。”

“那锡杖大师既然是慧海大师的师弟,查探工作,自然容易方便得多,因此贫道深信慧悔大师一定已详加查验,决无差错。”

他这么一说,分明是隐指那锡杖大师乃是内奸,慧海大师顿时面色发白,黯然低头,口中不断地轻诵佛号,神情惨恻。

飞虹夫人心中大是不忍,忙道:

“李真人,你不会认锡杖大师就是花蝴蝶萧春山吧?在我的印象中,锡杖大师似乎是持戒精严,天性忠直之人。”

李天祥道:

“当然啦!两位都请放心好了,要知世间之事,很多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锡杖大师的不沐浴,并不能证实他曾受毒蛇咬伤,除非是他小腿上留得有痕迹,证据确凿,方能认定。”

飞虹夫人道:

“然则慧海大师可不可以设法作进一步证实呢?我的意思是指查看他的小腿。”

慧海大师道:“当然可以啦!”

李天祥道:

“别忙!还有两个嫌疑人物,咱们先全盘弄清楚了,再作进一步的查证不迟。”

飞虹夫人道:“李真人此言甚是,只不知慧海大师何故不先行查验过?”

李天祥道。

“这一点贫道倒是很了解,他乃是不忍亲自查证属实,所以宁可交给别人去办。”

慧海大师叹息一声,道:

“道兄不但是当世的智者,更是仁人君子,方能体会得出贫衲的心情。”

他退了出去之后,无俚老尼进来。

她道:

“贫尼耍了一招,追得我监视的数人,非洗澡不可,那便是我山特产的一种植物油,分别染污了他们。这等油污,能透衣并且有一种气味。这本是敝派特制照明的燃料,是以身上有。当时,大家都纷纷打水洗澡,只有那太原马一常,没有洗,据他说昨夜已经洗过了。”笋天祥道:“那么他身上有气味,岂不难过?”无俚老尼道:“我只注意他们有没有打水,倒没有留意到他那股气味的问题。”李天祥点点头道:“反正只要他不洗澡,就大有可疑;咱们查看过他小腿上有痕,亦可知道了。”最后是刁不仁进来,他道:

“兄弟奉命查看五个人,已设法使三个人打水洗澡,剩下黄东和别外一人时,凌栋正在房中更衣,兄弟一看机不可失,闯了人去,赫然发现他小腿后面肉厚之处,有一道青紫之兄弟诈作没有看见,搭讪了几句,便走开了。”飞虹夫人问道:“然则刁长老居然放过了第五人么?”刁不仁笑一笑,道:

“在我来向大家报告之时,这第五个人已打了一大桶热水,希哩哗啦直响。”立天祥道:

“照这样说来,黄龙凌栋嫌疑甚大,一是他腿上有青紫之痕,二是受过剧毒所侵。其次,他更衣而不沐浴,亦大有可疑。”刁不仁道:

“依兄弟当时看来,凌栋必是咱们怀疑之人无疑了,谁知另外冒出了两个,这就使兄弟为之百思不得其解了。”李天祥沉思有顷,才道:

“假如这三人之中,有一个是花蝴蝶萧春山,那么咱们便可以额手称庆了。”这时,慧海,无俚亦都入房,由于三个可疑之人,情况皆不相同,所以李天祥说了一遍,好教大家晓得。

慧海师暗暗松了一口气,忖道:“听起来锡杖师弟的嫌疑,反而是最轻的一个。”

但他旋即又不敢乐观,暗想:

“当时锡杖师弟接了我的药物,已等于表示他打算洗澡,不然的话,他接了作什?可见得他实在极有嫌疑。”

只听飞虹夫人问道:“听李真人的口气,似乎很可能,这三个嫌疑人物,都不是萧青山。”

李天祥反问道:

“难道没有可么?不过,假如萧春山不在这三个人之列,那就真使贫道特别吃惊了。”

无俚老尼道:“何故就特别吃惊?”

李天祥道:

“假如这三人皆不是,贫道有个大胆的猜想,那便在这三个可疑这人当中,除了凌栋腿上青痕,已经可见之外,剩下的两个,最少也有一位腿上带着伤痕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道:

“这是什么道理呢?说穿既惊人,又简单。那就是萧春山明知腿上伤痕,乃是一大漏洞,所以他为防万一,设法使两三个人也伤了小腿,以便混淆视听。”

他双目射出明锐的智慧光芒,又道:

“除非是像慧海大师一般,水中下药,洗过之后,即可看出。

除此之外、尽管打了热水,洗得哗啦直响,也可能是假的。”

刁不仁道:

“你这样一分析,似乎更复杂了,以我想来,那厮除非已经晓得了我们的计划,否则焉会提防得如此森严细密?”李天祥道:

“贫道刚才发现咱们有一个大大的失算之处,那就是今天早,咱们不该一齐聚在此地,检查了很久时间,试想那萧春山是何等厉害脚色?而咱们这些人,又可以肯定是有事发生时,必定场的人选,所以他准会暗暗注意我们的动静。因而咱们今天上的集会,必已被探知。”飞虹夫人道:

“李真人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了,将人比己,假如我是萧春,也一定死命监视着这在场有限的几个人的行动。既然侦悉在此楼集会良久,无法考虑到万一被我们推测出他曾受伤,因,他先发制人,先弄得有两三个陷入嫌疑,而他步步提防,反而以没有半点把柄。”无俚老尼道:“这样说来,今天咱们用的功夫,都是白费的?”李天祥道:“不!咱们侦悉此人手段智谋如此之高,也是一收获。”刁不仁道:

“兄弟倒要请教真人一点,便是响应这次侦查的对象之中,然役把那南霸天孙玉麟,以及凌九重公子两人列入,前者还话说,而后者素行不端,如何把他也撇开了?”所谓后者,就是为人那正难办的凌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