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加莱(第2/5页)

罗亚尔张开嘴想响应,却被沐瑞抢先一步:“老板,正如你的人所说,我希望能有房间供我们过夜,还有饭食。”

“哦!当然,女士,当然。西米恩,带这些好人去我最好的房间,让他们先把行李放下来。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准备一顿饭菜,上好的饭菜。”

“请随我来,女士,”西米恩说,“还有先生们。”他朝大厅旁边楼梯的方向鞠了个躬。

在他们身后,原先趴在桌上的一个人突然惊呼起来:“光明啊,那是什么?”哈罗德师傅急忙向他解释关于巨森灵的事,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他对这个族群非常熟悉。在离开之前,佩林听到他说的话大多数都是错的。罗亚尔的耳朵不停地抖动着。

来到二楼,巨森灵的头几乎要碰到了天花板。狭窄的走廊更加黑暗,只有一道落日余辉从房门旁边的窗户射进来,一直照到走廊的远处。

“房里有蜡烛,女士。”西米恩说,“我应该带一盏灯上来的,但我的脑子还因那些婚礼而乱成一团。如果你们愿意,我会派人上来点亮蜡烛的。你们也想要盥洗用的清水吧?当然,当然。”他推开一扇门,“我们最好的房间,女士,我们……我们的客人并不多,您应该知道……但这确实是我们最好的房间。”

“我要住在这间隔壁的房间里。”岚说,他扛着沐瑞和他自己的被褥与鞍袋,真龙旗也被捆扎在其中。

“哦,先生,那个房间并不好。床很小,屋子也小,那是仆人的房间,如果有客人带仆人来,他就会住在那间。请原谅,先生。”

“我要住那间。”岚坚定地说。

“西米恩,”沐瑞说,“哈罗德师傅不喜欢圣光之子?”

“嗯,他喜欢,女士,他以前不喜欢,但他现在喜欢了。不喜欢那些圣光之子不是好办法,至少在我们这个如此靠近边境的地方不是好办法。他们不停地从加莱路过,就好像这里根本没有边界线一样。昨天,这里出了麻烦,一堆麻烦,就在婚礼进行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西米恩?”

西米恩在回答之前,飞快地瞥了沐瑞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佩林不认为别人也看见了他的动作。“前天,他们来了二十多个人,那时还没有麻烦发生。但昨天……不知怎么了,他们突然有三个人声称他们不再是圣光之子,他们扔下身上的袍子,骑着马就跑了。”

岚哼了一声:“白袍众都是拿生命做担保,难道那三个人真的以为能这么简单就脱离白袍众?他们的指挥官有什么行动?”

“也不知是怎么了,他本来应该要做些什么的,你也会这样想嘛,先生,但他们之中的另一个人说,他是被派来寻找瓦力尔号角的。又有一个人说他们应该去阿摩斯平原追捕龙的。那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开始对街上的女人说话,说了一些他们不该说的事情,他们还捉住了那些女人。女人们开始尖叫,圣光之子们就开始朝那些骚扰妇女的人叫喊,我从没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

“你们没有阻止他们吗?”佩林说。

“先生,你带着战斧,也懂得如何去使用它,但如果你只会用扫帚和锄头,而你要面对的是一些全副武装、手持刀剑的家伙,那就有些难了。剩下的白袍众,那些还没有逃跑的,将这个麻烦愈搞愈严重,他们差点要刀剑相向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们之中又有两个发了疯,虽然剩下的那些看起来也不是很正常。那两个人开始叫嚷什么加莱全都是暗黑之友,他们狂呼乱吼地想把村子烧了,他们也真的那么做了!你们还可以在村后看见燃烧的痕迹呢!那就是他们点的火。其他的白袍众想阻止他们,又和他们动了手。最后,那些白袍众帮我们把火扑灭了,然后将那两个疯子绑起来,带着他们骑马离开了这里,看方向是回阿玛迪西亚去了。要我说,他们走得可真快,如果他们不再回来了,那我还真搞不清楚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粗暴,”岚说,“即使是白袍众也不该这样。”

西米恩赞同地点点头:“如您所说的,先生,他们以前并不是那样的。没错,他们总是那么狂妄自大,看着你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堆尘土,而且总爱管闲事。但他们以前从不曾制造过麻烦,根本不是这样。”

“他们已经离开了,”沐瑞说,“把麻烦也一起带走了,我可以确定,我们会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佩林一直没有开口,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所有这些婚礼和白袍众都值得注意,但我最想知道的是,兰德有没有在这里停留。当他离开的时候,他选择了哪条路?这里的气味不是他的。

跟着西米恩,佩林沿着走廊来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两张床、一个脸盆架,以及两张凳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罗亚尔弯下腰,将脑袋探进房间。微弱的日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照进来,房里的两张床都相当大,床角叠放着整洁的毯子,但床垫看上去相当简陋。西米恩在壁炉的架子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支蜡烛和一个火绒匣;然后,他点亮了蜡烛。

“我要帮你把两张床并起来,先……唔……巨森灵先生,是的,请稍等一会儿。”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匆忙的样子,而是拿着那个烛台晃来晃去,仿佛是要找一个适合的地方把它放下来。佩林觉得他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没什么,如果白袍众在伊蒙村做出这些事,我会比他更不安的。“西米恩,一两天前,有没有别的陌生人路过这里?那是一个年轻男人,高个子,灰眼睛,红头发,也许他曾经为了挣一顿饭和一张过夜的床而吹奏长笛。”

“我记得他,先生,”西米恩说话的时候,一双手还在不停地摆弄着烛台,“他是昨天早晨过来的,看样子,他已经饿坏了。昨天一整天,他都在婚礼上吹笛子,那是个很俊俏的小伙子。有些女人一开始就对他频送秋波,但是……”他停顿了一下,用眼角瞥着佩林,“他是你们的朋友吗,先生?”

“我认识他,”佩林说,“怎么了?”

西米恩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先生,只不过,他真是个古怪的家伙。有时候,他会自言自语说些什么;还有的时候,他会在别人一言不发的时候突然哈哈大笑。昨晚,他就睡在这间房里,他在午夜时大喊大叫,把我们都吵醒了。他大概做了个噩梦,他一醒过来,立刻就要上路。哈罗德师傅也没有费力询问他到底怎么了。”西米恩又停了一下,“他在离开前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他说了什么?”佩林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