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进入城堡(第8/14页)
当他跃起在半空中的时候,巴尔阿煞蒙的击打落在他身上。那种击打一直钻入他的体内,仿佛要将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拖走。兰德尖叫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从里面被翻了出来,如同一只被掏空的麻袋,正在塌陷。肋下在法美镇受的伤传来一阵阵剧痛,但他几乎是在欢迎这种痛苦,这至少让他知道,他还活着。他的手痉挛着合拢在一起,握住了凯兰铎。
至上力在他的体内澎湃汹涌,卷起一股超乎他想象的洪流,它来自这把剑之中的阳极力。水晶剑刃比沐瑞刚才发出的火焰还要明亮,想要直视它变成完全不可能的事,想把它看作一把剑也不可能了,半空中只留下兰德手中的一片光明。兰德在巨大的能流中奋战着,拼尽全力不让这股洪流将自己冲走,将真正的他卷入那把剑中。一次心跳的时间里,他觉得仿佛已经度过了几个纪元,他赤脚站在一道如同剃刀锋刃一般狭窄的尖棱上,下面是无底的深渊,而至上力的洪流还在一直来回推动他,似乎要像潮汐卷走一颗沙粒一样将他冲下去。在拼命保持平衡的时候,却又有一个声音对他说,这是他能期盼的最好的情况。导引如此巨量的至上力,他的状况正如同在这把剑的剑刃上舞蹈。
他转过身,面对着巴尔阿煞蒙,当他碰到凯兰铎的时候,在他体内的撕裂就停止了。这仿佛只是过了短短一瞬,却又像持续到了永远,“你无法带走我的灵魂,”他喊道,“这一次,我要让一切有个了结!就是现在!”
巴尔阿煞蒙逃走了,他的形体和暗影都消失了。
片刻之间,兰德只是盯着巴尔阿煞蒙消失的地方,紧皱起眉头。当巴尔阿煞蒙离开的时候,那里好像发生了某种扭曲,仿佛巴尔阿煞蒙将那个地方折叠了起来。没有理睬愣愣地望着他的人们,也没有理睬瘫软在石柱下的沐瑞,兰德用凯兰铎点向那里,扭曲折叠的现实重新张开,形成一个通往其他地方的开口。他不知道开口的另一侧是什么地方,但他确信,那是巴尔阿煞蒙去的地方。
“现在,我是猎人,”他说着,走了进去。
岩石地面在艾雯脚下晃动不已,提尔之岩在震颤,在嚎叫。她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停下了脚步,仔细倾听着。周围再没有声音,再没有震颤,无论发生过什么,已经全部消失了。她继续向前跑去,一扇铁栅门出现在她面前,门锁像她的头一样大。她导引地之力,然后才伸手去碰触它,当她去推那扇门时,那把锁已经弹开了。
她飞快地走过门后的房间,竭力不去看挂在墙上的那些东西,鞭子和铁钳是那些东西中看上去最无害的。打了个小小的哆嗦,她推开一扇小一些的铁门,走进一条在两侧墙壁上排列着许多粗糙木门的走廊,跑过一支支插在墙上铁架里的火把,她感到一阵轻松,终于离开了前一间房子里那些可怕的东西,也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但,是哪一座牢房呢?
一扇扇木门轻易就被打开,有些并没有上锁,上锁的门也不比艾雯第一次遇到的铁栅门更难开启,但每一个房间都是空的。当然,没有人会在梦里让自己到这种地方来,任何能进入特·雅兰·瑞奥德的人都会梦到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这时,她已经有些接近于绝望了。她一直想相信,如果找到她们所在的牢房,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但现在看来,就连想找到那间牢房也是不可能的,这条走廊一直向前延伸,还不断有岔路分出去。
突然间,她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前方闪动了一下,一个甚至比吉尔雅·拜尔还要淡薄的形体。不过,那一定是个女人,她确信这一点。一个女人坐在一间牢门前的长椅子上,这个影像又闪现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没错,修长的脖颈和白皙纯洁的面容,她的眼皮轻轻地开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亚米柯·纳古英正渐渐陷入沉眠,在她的职守中入梦,而且,她显然同时在玩弄偷走的特法器之一。艾雯能明白她的心情。为了停止维林给她的特法器,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即使只过了几天,她也快忍不住了。
她知道亚米柯为了屏障她们,一定在导引至上力。不过,即使在一个女人已经拥抱了阴极力之后,切断她和真源的联系也是可能的,但切断已经建立的编织比能量形成前就挡住它要困难得多。她设下能量的编织,做好准备,让魂之力的绳索更加强大。这一次,她的编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厚,更重,并且塑成一道能量极度密集,锋刃般的边缘。
暗黑之友的形影又出现了,艾雯将风之力和魂之力的能量击出。最开始的一瞬间,魂之力的能量遇到了某种阻碍,艾雯将能量全力推过去,终于感觉到它发挥了作用。
亚米柯尖叫了一声,这个声音小到几乎无法听见,如同她的形体一样模糊,正像吉尔雅一样,她几乎就像是一个影子。但风之力已经绑缚住她,她没有再消失。恐惧扭曲了这名暗黑之友可爱的脸庞,她似乎在叫喊着什么,但在艾雯听来,那只是一些根本无法听清楚的耳语。
设置好束缚这个黑宗两仪师的编织,艾雯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后的牢门。她迫不及待地让地之力流进铁锁。铁锁变成黑色的粉尘,在落到地面之前就完全消散了。她推开木门,发现牢房里除了一枝正在燃烧的火把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并没有让她感到惊讶。
亚米柯已经被控制住,门也打开了。
她站了一会儿,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然后,她走出了梦境…………带着满身的伤痛和干渴的感觉醒来,艾雯起身靠在墙上,望向紧紧关闭的牢门。当然,发生在生灵身上的事情会被带进醒来的世界里,对铁、石和木头所做的就没有用了。
奈妮薇和伊兰还跪在她身边。
“外面有人,”奈妮薇说,“刚才有尖叫声传来,但之后就没再发生别的事情了,你有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们可以走出去,”艾雯说,“帮我站起来,我会去掉这把锁。亚米柯不会再给我们惹麻烦了,尖叫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伊兰摇摇头。“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试着拥抱阴极力。感觉是不一样,但我还是被屏障着。”
艾雯在体内建立虚空,向阴极力绽开玫瑰花,无形的墙壁仍然存在,它在震颤,闪烁。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她几乎以为她能感觉到真源在她体内注入至上力了,但只是一瞬间而已。屏障的隔幕消长的频率太快,让她找不到可以进入的空隙,但它一直都是存在的。
艾雯望向两个同伴,“我束缚住她了,给她设下了屏障。她是个生命体,而不是没有生命的铁块,她一定还处于被屏障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