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的魔笛手来了(第5/7页)
魔笛手把穿靴子的脚甩到地上,把帽子推回到脑袋上。“你是一个魔笛手,娃娃?”他柔声问道。
基思挑战地扬起下巴:“对。还有,别叫我娃娃……老头儿。”
魔笛手笑了。“啊,”他说,“我就知道我会喜欢这里。你还能让老鼠跳舞,是不是,娃娃?”
“比你行,魔笛手。”
“听起来像是要挑战我啊。”魔笛手说。
“魔笛手不接受……”坐在驴车上的老人说,但是魔笛手挥了挥手,让他闭上了嘴巴。
“你知道,娃娃,”魔笛手说,“你们这些娃娃们试着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走在街上,就有人喊:‘拿出你的短笛来吧,先生!’我转过身,总是看见像你这样一脸傻相的娃娃。现在,我不想让人说我不公平,娃娃,所以只要你道歉,你就能保持原有的腿的数目从这里走开……”
“你害怕了。”马利西亚走出了人群。
魔笛手冲她笑了笑。“是吗?”他说。
“是啊,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种时候会发生什么。让我来问问这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一脸傻相的孩子。你是孤儿吗?”
“是的。”基思说。
“你是不是对你的身世一无所知?”
“是的。”
“啊哈!”马利西亚说,“那就是了!我们都知道一个神秘的孤儿冒出来挑战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的结果,是不是?就像哪个国王最小的三儿子,他只能赢。”
她得意扬扬地看着人们,但是他们的表情很困惑。他们没有像马利西亚那样读过那么多童话,他们更依赖于生活的经验,那就是如果一个正直的小人物挑战邪恶的大人物,这个小人物就会成为架子上的烤面包,快得很。
然而,人群的后面有人喊道:“给那个一脸傻相的孩子一次机会!至少让他丢丢脸!”另一个人喊道:“对啊,没错!”又有人喊道:“我觉着他们两个说得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所有的声音都来自于地表,或者跟一只掉了一半毛发的邋遢猫绕着人群行进的路线有关。相反,人群中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嗡嗡声。不是成形的语言,那样就算魔笛手发起火来,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但是这嗡嗡声表明:在希望不引起不愉快的前提下,考虑每一个人的观点,总体权衡,一切平等。人们是希望看到男孩得到一次机会的,要是你没问题、不觉得冒犯的话。
魔笛手耸了耸肩。“好吧,”他说,“那就得说说,要是我赢了,我能有什么好处?”
市长咳嗽了一声。“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不就是将女儿嫁给你吗?”他说,“她有一副好牙口,会是一个好——会成为家徒四壁的穷人家的好妻子……”
“爸爸!”马利西亚说。
“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显然,”市长说,“他是不太招人喜欢,不过很有钱。”
“不,我只要收取我的报酬,”魔笛手说,“没有别的选项。”
“我说了我们付不起!”市长说。
“我也说了没有别的选项。”魔笛手说,“那么你呢,娃娃?”
“你的魔笛。”基思说。
“不行,那是有魔法的,娃娃。”
“那你为什么害怕用它下注?”
魔笛手眯起了眼睛:“那好吧。”
“还有,这座城市必须得让我来解决它的老鼠问题。”基思说。
“你要价多少?”市长问。
“三十枚金币?三十枚金币。快,说啊!”人群后一个声音叫道。
“不,我不要你出一个子儿。”基思说。
“白痴!”人群中的声音叫道。人们困惑地四下张望着。
“什么也不要?”市长问。
“是的,什么也不要。”
“呃……许配的事儿仍然有效,如果你……”
“爸爸!”
“不必,那种事情只在故事里发生。”基思说,“而且我还能拿回许多老鼠偷走的食物。”
“东西已经被老鼠吃光了!”市长说,“你怎么办,把手指插到老鼠的喉咙里去吗?”
“我说过我会解决你们城市老鼠的问题。”基思说,“同意吗,市长先生?”
“好吧,如果你不收……”
“不过首先,我得借一支笛子。”基思说。
“你自己没有?”市长问。
“断了。”
下士克诺夫捅了捅市长。“我有一支参军时候用的长号,”他说,“去拿一下用不了一会儿的工夫。”
魔笛手哈哈大笑。
“用长号不行吗?”克诺夫中士匆匆离去的时候市长问道。
“什么?用长号来引老鼠?不,不,让他试试吧。不能批评一个孩子的尝试。长号吹得不错,是吧?”
“我不知道。”基思说。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是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吹过。吹长笛、小号、短笛或者风笛我会高兴得多。不过我见过人吹长号,看上去不太难,实际上只是加长的小号。”
“哈哈!”魔笛手说。
警员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用袖子擦着锈迹斑斑的长号,结果把它擦得更脏了。基思接过长号,擦了擦吹口,然后把长号放到嘴边,按了几次键后吹出了一个长音。
“好像行。”他说,“我想我能一边吹一边学。”他对魔笛手微微一笑,“你想先来吗?”
“用这把废铁你引不出一只老鼠,娃娃。”魔笛手说,“可是我很乐意在这儿看你试试。”
基思又冲魔笛手笑了一笑,然后深吸一口气吹了起来。
调子起来了。尽管长号发出尖利的呼哧声,因为下士克诺夫偶尔会拿它当锤子使,可是调子还是起来了。调子相当欢快,几乎是无忧无虑的,可以用脚跟着打拍子。
有人用脚跟着打起拍子来。
沙丁鱼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从附近一堵墙的裂缝中钻了出来。人们看着他在卵石上热烈地舞蹈,最后消失在一根下水道里。人们鼓起掌来。
魔笛手看着基思。“那只老鼠是不是戴着帽子?”他问。
“我没注意。”基思说,“轮到你了。”
魔笛手从外套里掏出一支短笛,又从口袋里拿出另外一支,插在第一支上,咔嗒一声,很军事化的样子。
魔笛手一边继续面带微笑看着基思,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吹嘴,拧到了接好的笛子上,发出又一声完成的咔嗒声。
然后他把笛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在屋顶放哨的省大钱冲下水管的底部喊道:“塞!”喊完她就把两团棉球塞进了耳朵。
在下水管的底部,盐水冲着下水道里喊道:“塞!”然后他也抓起了耳塞。
……塞、塞、塞的声音在一条条管道里回响……
……“塞!”黑皮在笼子屋里叫道。他用一些稻草塞住了下水管:“大伙把耳朵都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