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 王位觊觎者 Chapter 11 实用的职业(第7/7页)
我想找点事情来做,以便不妨碍用人们打扫,最终我决定让一名男佣护送我去德罗昂家。我想,路易斯在昨晚吵架过后,或许需要一点安慰。那种不优雅的好奇心,我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与我去她家完全没有干系。
下午晚些时候,我回到家中,发现詹米没精打采地坐在窗边的椅子里,双脚搭在桌上,衣领已经解开,头发也乱糟糟的,仔细阅读着一沓字迹潦草的纸张。听到关门声时,他抬起头,专心致志的表情变成了灿烂的微笑。
“外乡人!你回来了!”他把长长的腿放下来,走过来拥抱我。他把脸庞埋在我的头发里磨蹭着,然后退开,打了个喷嚏。他接着又打了一个,于是放开我,伸手到袖子里去取那张军旅风格的手帕。
“你闻起来像什么,外乡人?”他问我,及时把那条亚麻方手帕捂到鼻子上,遮住了又一次爆炸性的喷嚏。
我伸手到衣服的胸部,从乳房中间拔出那个小香囊。“茉莉、玫瑰、风信子、铃兰……显然还有豚草。”我说道,他朝那条宽大手帕里喘息着。“你没事吧?”我四处寻找处理香囊的手段,最后把它扔到房间远端我的桌子上的一个文具箱里。
“没事,我没事。是风……风信……阿嚏!”
“天哪!”我匆匆打开窗户,示意他过来。他顺从地把头和肩膀伸出到毛毛细雨中,大口呼吸着没有风信子气味的新鲜空气。
几分钟后,他把脑袋缩回来,解脱地说:“啊,好多了。”他睁大了眼睛,“你在做什么,外乡人?”
“洗澡,”我解释道,挣扎着解开裙子背后的系带,“或者说打算洗澡。我身上洒有风信子油,”我在他眨着眼睛时解释说,“如果我不把它洗掉,你可能会爆炸的。”
他若有所思地轻拍一下鼻子,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外乡人。需要我让用人送热水上来吗?”
“不,不用麻烦。随便冲洗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洗干净了。”我向他保证道,尽可能快地解开扣子和系带。我抬起双臂,伸手到头后把头发盘起来。詹米突然靠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双臂拉在空中。
“你干吗?”我惊讶地说。
“你做了什么,外乡人?”他盯着我的腋下问。
“除毛了,”我自豪地说,“或者说,是用蜡脱毛了。你知道的,路易斯有私人梳妆师。今天早上在那里,她也给我脱毛了。”
“用蜡?”詹米疯狂地看了看大水壶边上的烛台,然后又回头看着我,“你把蜡上在腋窝上?”
“不是那种蜡,”我让他放心,“是加香的蜂蜡。梳妆师把蜡加热,然后把温暖的蜡抹在腋窝下面,等它冷却过后,你只用把它扯掉就行。”我在回忆的同时轻微地皱起了眉头,“没什么事了。”
“怎么没事,”詹米严厉地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仍然举着我的手臂,近距离地打量着我的腋窝。“这不……疼啊!啧啧!”他放下我的手,然后迅速往后退。“不疼吗?”他问道,又用手帕捂着鼻子。
“呃,一点点,”我承认道,“但是值得,你不觉得吗?”我问,然后像跳芭蕾舞一样举起手臂,稍微地前后转着身子。“这好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感觉浑身干净了。”
“值得?”他有些震惊地说,“把腋毛全部拔掉和干净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意识到,我遇到的苏格兰女人从来都不脱毛。而且,詹米几乎从未与巴黎上层女性有过足够近距离的接触,所以不知道她们当中很多人都要除毛。“好吧,”我突然意识到人类学家在解释原始部落的奇特习俗时遇到的那种困难,于是便告诉他,“这样体味会更少。”
“你的体味有什么问题吗?”他激烈地说,“至少你闻起来像女人,而不是像该死的花园。你觉得我是什么,蜜蜂还是男人?外乡人,你能洗洗身子吗?我现在都不敢靠近你了。”
我拿起一块湿布,开始擦拭我的身体。拉瑟尔夫人,路易斯的梳妆师,在我身上抹满了精油,我特别希望它能快些散去。让他站在闻不到气味的地方,像只围着猎物转圈的狼一样瞪着我,我感到不安。
我转身用布在盆里汲水,漫不经心地朝背后说:“呃,我腿上也除毛了。”
我悄悄往后面看了一眼。他原来那种震惊的神情正逐渐变成十足的困惑。“你腿上又没有气味,”他说,“除非你一直在齐膝盖深的牛棚里走路。”
我转过身子,把裙子拉到膝盖以上,朝前伸出一个脚指头,展示出小腿前后的精致曲线。“但它们看上去漂亮了许多,”我指出,“好看又光滑,不像哈利毛猿12那样。”
他不愉快地看了看他那长满绒毛的小腿。“毛猿?你说我吗?”
“不是你,是我!”我恼怒地说。
“我的腿毛比你以前多很多!”
“呃,本来就应该多,你是男人嘛!”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回复,但又吐了出来,然后摇摇头,用盖尔语对自己嘀咕着什么。他猛然坐到椅子里,往后靠着,眯眼看着我,不时还会自言自语地嘀咕两句。我决定不问他在说什么。
在这充满火药味儿的氛围中,我差不多洗完了澡,最终决定尝试和解。“你看,我还算好的了,”我擦拭着大腿内侧说,“路易斯把全身的体毛都除掉了。”
这让他——至少暂时让他——惊讶得重新说了英语。“什么?她把私处的体毛除掉了?”他说道,被惊吓得表现出了不常见的粗俗。
“嗯,”我回复道,很高兴这个画面让他不再关注我这个让他苦恼的无毛状态,“全身都除了。那些漏掉的毛发,都是由拉瑟尔夫人亲手拔掉的。”
“天哪!天哪!”他紧闭着双眼,要么是为了回避,要么更可能是思考我描述的画面。
显然是后者,因为他又睁开眼睛,瞪着我问:“她现在就像小女孩那样浑身无毛?”
“她说,”我小心地说,“男人们觉得那样很刺激。”
他的眉毛都快皱到发际线了。像他这样额头很高的人,要做到这点可真是不容易。
“我很希望你不要再嘀嘀咕咕了,”我说着,把洗澡布挂在椅背上晾干,“你说的东西我完全听不懂。”
“总的来说,外乡人,”他回复道,“那倒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