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倾巢而出的杰克(第15/15页)
“对不起。”
伯蒂想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些人……他们提到了在克拉科夫、墨尔本和温哥华遭遇的劫难,是你干的吗?”
“不止我一个。”
“还有卢佩斯库小姐?”看到赛拉斯的神情,伯蒂追问,“她还好吗?”
赛拉斯摇摇头,他那一瞬的脸让伯蒂不忍直视:“她战斗得很勇敢。伯蒂,她是为你而战的。”
伯蒂说:“杀戮者干掉了杰克之一,三个人进了食尸鬼之门,还有一个在卡斯泰尔斯的坟墓里,还活着,但受了伤。”
赛拉斯说:“他是最后一个杰克,我得在日出前去和他谈谈。”
吹过坟场的风冷得刺骨,可两人都恍若未觉。
“她怕我。”伯蒂说。
“嗯。”
“可为什么啊?我救了她啊。我不是个坏人。我和她一样,是个活人啊。”他接着说,“卢佩斯库小姐是怎么死的?”
“在战场上英勇赴死,为了保护他人。”
伯蒂的眼神暗淡下来:“你可以把她带回来,葬在这里,这样我就能和她说话了。”
赛拉斯说:“那是不可能的。”
伯蒂的眼睛酸了。“她管我叫尼米尼,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那么叫我了。”
赛拉斯问:“我们要不要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们?我和你一起?到坟场外头?”
“现在没人想杀你了,他们的很多计划再也无法实现,所以我们一起出去不会再有危险。你想吃什么?”
伯蒂想说自己不饿,可这并非事实。他有些不舒服,头晕眼花,饥肠辘辘。“比萨?”他提议。
他们向坟场大门走去。一路上,伯蒂看到很多坟场居民站在路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走过。
伯蒂千恩万谢,感谢他们之前的帮助,可死人们依旧沉默不语。
比萨店的灯很亮,亮得让伯蒂难受。两人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赛拉斯教伯蒂怎么看菜单,怎么点菜。(赛拉斯给自己点了一杯水和一小份沙拉,他一直在用叉子搅动沙拉,可一口都没送进嘴里)伯蒂用手抓起比萨,吃得很痛快。他什么也没问,赛拉斯自有考量,该说时他自然会说。
赛拉斯说:“我们知道他们,杰克他们,已经很久很久了,但只能从他们行动的结果中得知他们的存在。我们怀疑他们后头有个组织,但这个组织藏得太过隐蔽。后来他们找上你,杀了你的家人。顺着这件事,我慢慢追踪到了他们的根基。”
“我们指你和卢佩斯库小姐吗?”伯蒂问。
“还有类似我们的人。”
“荣誉卫士。”
“你怎么知道?好吧,都说小孩子耳朵灵。没错,荣誉卫士。”赛拉斯端起水杯,润了润嘴唇,又将水杯放回到光洁的黑色桌面上。
桌面锃亮得能反光,若有人留心看,会发现桌面上没有这个高个子男人的映像。
伯蒂说:“那么,既然你已经……已经了结了这件事,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我承诺过,”赛拉斯说,“我会待到你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
“还没有。快了,但还没有。”
赛拉斯把一张十英镑的钞票放到桌上。
“那个女孩,斯卡莉特,她为什么那么怕我?”伯蒂问。
可赛拉斯没有回答。两人走出明亮的比萨店,步入正在等待的黑暗,夜色一瞬间吞没了他们,而伯蒂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
[1] 特普斯歌利(Terpsichore):希腊神话中的舞蹈女神,主管艺术的九位女神之一。
[2] 厄科(Echo,字面意为回声):希腊神话中的仙女,因爱恋那喀索斯遭到拒绝,憔悴消殒,最后只剩下声音。
[3] 克吕泰墨斯特拉(Clytemnestra):希腊神话中的阿伽门农之妻。
[4] 希腊神话中,女祭司海洛(Hero)在一次集市上与男青年勒安得耳(Leander)一见倾心。每天晚上,海洛会点燃火炬,引导勒安得耳泅渡海峡,与其相会。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勒安得耳溺水身亡。次日清晨,海洛在岸边目睹情人尸体,痛不欲生,遂投海自尽。于是,“Hero and Leander”一词被用来形容万古情痴。
[5] 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William Ewart Gladstone, 1809—1898),英国政治家,于1868—1894年间四度任英国首相。
[6] 猴谜树(Monkey Puzzle Tree),又名智利南洋杉,其坚硬而呈尖刺状的叶子在坚挺的枝上螺旋排列,形成缠结多刺的网,难以攀爬到连猴子都望而兴叹。
[7] 扑克中的Jack(杰克)一词原先是Knave(恶棍)。Jack一词被广泛接受的原因是,在记录或报告牌例时,Jack可方便地用首字母J来指代;而过去使用Knave一词时,就必须用Kn来指代,因为只使用K会造成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