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第17/22页)

李明溪也不说什么,提笔在左上方题道:竹篱茅舍,底是藏春处。刘仲夏先生雅正。又在右下方题道:野人李明溪,某年冬月。

朱怀镜却说:“你下次要题疯人李明溪了。”说着,又觉得画上的两只虫子有些怪怪的。细看似乎是蚕。蚕宝宝倒是可爱,只是有违常识。蚕哪有自己爬上桑树的?

李明溪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我原只画了桑叶,不想过一夜就爬上蚕宝宝了。”

朱怀镜觉得这话极幽默,又极机智,就说:“你也真牛气。再过几天,桑叶不叫蚕给吃掉了?你还是快捉了这蚕吧。我说你要真的成了大家,今天这话说不定会成典故的,就同什么画龙点睛一样。”

开了一会儿玩笑,朱怀镜说起在林子里见了一位用枯叶拼画的男生。怕李明溪讲他没见识,只是随便说了一下。李明溪说:“你一定是说向可夫。这是个怪才,我教过他。要说疯子,他才是真正的疯子。你莫说枯叶,什么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他都可以让它变得灵光四射。只是不肯作画,总一天到晚在野地里跑。学校头儿不喜欢他,几次要开除他。”

李明溪问这画是他拿去裱,还是朱怀镜自己送去裱。朱怀镜怕时间耽搁太久,就说我去找个地方算了。李明溪便拿了张报纸,将画稀里哗啦包了。朱怀镜看着李明溪动作毛毛草草,生怕把画弄坏了。天有些黑了,朱怀镜才记起自己中饭都还没吃过,顿时饥肠辘辘的了,便邀了李明溪,到外面找了家店子,两人喝了几杯。

朱怀镜回到家里已经很晚,香妹已上床睡了。朱怀镜有事不回来,从不同家里打招呼。这是他在县里工作就养成了的习惯,香妹早不把这当回事了。当初县里电话不怎么方便,他又是吃着早饭不知中饭在哪里吃的人,就索性叫家里人不要等他。这样他倒还自由些,少了许多拘束。

朱怀镜草草洗了一下,就来睡觉。香妹说:“今天怪不怪,总有电话打来,我一接,又不听人说话。”

朱怀镜心里就明白八九分了,却说:“一定是谁打错电话了。这事常有。”他想下床去给玉琴挂个电话,香妹却在解他的衣扣了,便不好说什么了。

香妹伏身过来枕着他的肩头,说:“你这几天好忙是吗?要注意休息啊!”

“忙什么忙?不就是天天这里会那里会吗?只是无聊,累倒不怎么累。”朱怀镜敷衍道。

香妹说:“不累就好,我就怕你太累了。家里的事情我尽量让你少操心,这我做得到。可你在单位要是太忙了,我就帮不上了。要你自己注意调节才好。”

听香妹这么一说,朱怀镜真有些感动,禁不住吻了一下女人。香妹就伸出舌头热烈地响应了。两人越吻越动情,香妹的手在男人身上抚摸了起来。朱怀镜领会女人的意思,身子却软绵绵的起不来。香妹竟微微喘了起来,咬着男人的耳朵说:“怀镜,我们有几天没来了?你想吗?”

朱怀镜脑子一团糨糊,想不起这几天是怎么浑浑噩噩过来的。嘴上却说着想。香妹就脱了下身。又要脱衣,朱怀镜就止住她,说衣就不脱了,天太冷了。女人就用脚去蹬男人的裤子。朱怀镜怕女人碰着下面那软了吧唧的东西,弄得她扫兴,就说自己来。朱怀镜脱了裤子,搂起女人,说先让我们好好温存温存吧。香妹就甜甜地笑了起来。她懂得男人做爱是极讲究情趣的,从不直奔主题,总是先要烘云托月,铺陈气氛。她也很醉心全部的过程,享受每个细节的欢愉。

朱怀镜把女人揽在怀里吻着,摩挲着她的脸蛋。女人脸作桃色,眼睛微闭着。可今天朱怀镜在女人身上找不到那种山渺水淼的浪漫感觉。他便闭上眼睛去想那玉琴。一会儿闪入他脑海的又是陈雁。这两个女人的脸蛋在他的眼前不停地变幻着。可这也刺激不了他。他便想象是在同玉琴拥抱,又尽量不想这是抱着陈雁。他想他是爱上玉琴了,想着拥抱玉琴他心里就安慰些。可玉琴也不能让他挺起来。他便悬揣玉琴的裸体,冰肌如雪,柔滑如脂。可怎么也想象不真切,玉琴在他的怀里总是穿着呢外套。那呢外套的质地很好,柔软挺括,暗香袭人。

香妹在轻声啊啊着。朱怀镜猛然想到了桑拿室里的那个女人,心口怦然跳了起来。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像是突然清醒了。他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阵阵隐痛。还来不及弄清这种反应是追悔还是刺激,却见那女人硕大的乳房在他的眼前拨弄了。他捧着女人的乳房,忘情地揉着、亲着。不一会儿,下面就赳赳然了。

香妹钻进被窝里,亲了亲男人那个小调皮。朱怀镜便感到浑身热血都涌向了胸口,海潮一般撞击着。一股逼人的火辣辣的滋味从他胸腔里迸出,直蹿喉头。香妹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像个要死的人,头耷拉在男人肩头,有气无力地说:“让我先在上面玩一会儿吧……”

朱怀镜似乎这下才清醒过来,望着一脸醉意的女人,说:“你上来吧,你好好玩吧。”他闭上眼睛,感到鼻腔有些发酸,好像怀着一腔悲壮,却拼命地挺着下身。

香妹半眯着眼睛,在男人身上如风摆柳,舌头儿情不自禁地吐了出来,来回舔着自己的嘴角。一双手不知要放在哪里才好,一会儿搂着男人,一会又在自己身上唏唏嗬嗬地抚摸着。

这时,朱怀镜突然浑身一颤,一把搂紧了女人,粗声粗气地说:“我要你脱脱脱了衣,脱了衣,我要你一丝不挂,一丝不挂,我要个精光的心肝儿,不要一丝异物,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他就这么语无伦次地嚷着,三下五除二脱光了女人。朱怀镜才要翻身上来,女人又慌手慌脚地来脱他的睡衣。衣没脱完,朱怀镜憋不住了,自己飞快地掀掉衣服。刚到上面,就山崩水泻了。他不行了,可女人还在那里美,他也只得勉强勇武一会儿。直感到浑身骨架子都要散了,他才停了下来。

香妹爱怜地搂着男人,心花怒放。她还舍不得睁开眼睛,仍在回味着。手却不停地在男人身上抚摸。见男人背上微微沁出汗来,就拿了干毛巾轻轻地揩着。男人侧过身子,把脸紧紧地偎在她的双乳间。一阵甜蜜而又痛快的感觉便像潮水一般,再一次涌向他的心头,顿时觉得胸口被什么掏空了,身子像要飞起来。

香妹很满足,长长地舒着气。女人越是感到甜蜜,朱怀镜越是羞愧不已。他不敢面对这么单纯而痴心的妻子,又把脸埋进了女人的胸口。女人的乳房本来就是小小巧巧的,哺育过孩子以后,就显得疲疲沓沓了。他用嘴在女人乳间轻轻揉着,尽量去想象妻子作为母亲的伟大。一定要好好爱这个女人啊!她养育了我们的儿子,她给了我无限的爱和温暖!她是一个多么美丽、善良而又忠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