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0(第5/6页)

“还没到,”她说,“还没到,还没到!”

我的手依然被紧紧地攥着,她把我领向那把靠背椅,让我坐上去,那根阳具全程紧紧地扯着我的腿根,粗暴突兀地向外支着。我猜想着她的意图。她双手重重地按着我的头,双腿跨坐在我身上,略微放低自己的身体,之后又在我身上快速且持续地上下起伏。起先我抱住她的臀部为她指引,随后将一只手放回了她的衬裤内,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的腿间和臀间缓缓游移。我的嘴交替覆上她的双乳,有时品尝到她肉体的汗液,有时触碰到她濡湿的内衣。

很快,她的喘息转为呻吟,继而变成了叫唤。没多久就混入了我的声音,只因为那根阳具在服侍她的同时也取悦了我,她的动作将它带得又快又狠,前所未有地顶到了我身上最渴望抚慰的部分。有那么一刻我的神志是清醒的,我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栋不知名的大宅里,被一个陌生人跨坐身上,身上还嵌着根如此邪恶的物件,发出愉悦的喘息,放荡地挥洒汗水。而接下来的时刻,我的脑海空无一物,只剩战栗。属于我和她的愉悦攀上了顶峰,肆意迸发出来。

下一秒她从我身上下来,继而跨坐在我的大腿上,开始缓缓摇晃,时不时扭动一下,终于静止。她早已散落的头发热乎乎地贴着我的下巴。

最后她放声大笑,又移向我的屁股。

“哦,你这个美妙的小荡妇!”她说。

接下来,我们紧紧抱在一起,一脸餍足且筋疲力尽,我们的腿毫无优雅可言地跨坐在那张优雅的靠背椅上。随着时间流逝,我有些不安地想着这个夜晚还要怎么打发。我想,是她让我上的她,现在她会送我回家了吧。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获得一个金镑作为回报。不管怎么说,当初我就是冲着一枚金镑才被她领进会客室的。而现在我却生出一股无以言说的沮丧,想到要离开她的身边——想到要交出我佩戴过的玩具,还要平复它对同性以及对她女主人的欲望。

她抬起头,大概看见了我沮丧的神情。

“可怜的孩子,”她说,“难道你总是在完事后就变得沮丧吗?”她的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把我的脸转向油灯。我抓着她的手,让它移开自己的头。我的帽子,在激烈亲吻中依然得以幸存,却在此刻掉落下来。她随即把手放回我的脸庞,用手指拨弄着因为发油而变硬的发丝。接着她笑着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给自己倒杯酒吧,”她唤道,“再给我点支烟行吗?”我听到一阵滋在瓷器上的水声,猜想她大概正在便桶上。

我走向镜子,审视自己。我的脸几乎和外套一样红了,头发乱糟糟的,嘴唇又青又肿。我想起那根阳具还挂在屁股上呢,于是弯下腰把它解开。它不复之前的光泽,下方的皮带被我汹涌的体液浸透,变得软趴趴的,而柱身依然同开始一样猥亵地翘起,蓄势待发。苏荷区的绅士可没这么厉害。壁炉前的小桌上有一方手帕,我先拿它擦了擦阳具,再用来清理自己。我点燃两支烟,让其中一支兀自燃烧。接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灌了几口,开始从地毯上四散的衣物里取回我的长袜、裤子和靴子。

那位夫人叼着她的香烟再次出现了。她换了一身深绿色的丝质晨衣,双脚赤裸,第二根脚趾特别长,你也许能在希腊人的雕塑上看到类似的脚趾。她的长发散开得恰到好处,精心梳理过后,重新编成了一条松散的长辫。她总算脱掉了白色的羊皮手套,她的手几乎和手套一样苍白。

“不用管了,”她说,朝我怀里的裤子点点头,“到了早上女仆会处理的。”随后她看向那根阳具,挑起其中一根皮带拎起来,说道,“不过我应该把这个拿走。”

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早上?”我问,“你是说我能留在这里过夜?”

“怎么,那是当然的。”她似乎真的很惊讶,“你不能留下吗?还是说有人惦记你?”我突然一阵头晕。我告诉她我寄宿在一位妇人家里,尽管她会因我夜不归宿而起疑,但也不会太过担心。她又问起有没有雇主明天等着我上班——也许是因为我跟她提起过洗衣店?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人会惦记我。我只要考虑自己,取悦自己就好。”

我正说着,她腿边的那个玩具开始摆动。

她说:“今晚以前你确实如此。不过,现在你有我了。”

她这句话和脸上的表情让我刚才的一番擦洗都白费了:我再一次因为她湿润了。我放下我的裤子,同她的裙撑散落在一道,还把外套堆了上去。隔壁屋内,丝质被罩已被掀开,露出了底下雪白清凉的床单。那口神秘的箱子岿然不动地摆在床脚。壁炉架上的钟显示已经两点半了。

等我们真正睡着时恐怕都四点了,我大概在十一点时醒来。我只记得一大早我蹒跚走去了厕所,还有重回她怀抱后的又一轮激情相拥。在那之后我就陷入了无梦的沉睡,醒来时床上就剩下了我一人。她已经披上晨衣站在半开的窗户边抽烟,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风景。我翻了个身,她便转过身来,面带微笑。

“你睡得像个孩子,”她说,“我都起来半个小时了,弄出好大的动静,你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我实在是太累了。”我打了个哈欠,然后忆起导致我筋疲力尽的一切。我们之间似乎生出了些许尴尬。这间房在昨晚透着舞台般的虚幻:灯光与暗影交织,弥漫着不可思议的色彩与芬芳,在那儿我们就像演员一样,拥有不做自己的特权,甚至超越自己的身份。而现在呢,临近中午的晨光洒落在散乱的床上,我看到的这间屋子不再奇异独特,眼前的一切变得优雅,甚至严峻。一瞬间我强烈地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一个妓女要如何跟她的客人道别呢?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做过。

那位夫人依然注视着我,说道:“我拉铃叫早餐之前,就一直在等你醒来。”壁炉一旁的墙上设有一根拉铃索,这也是我昨晚没看到的,“我想你饿了吧?”

我意识到自己的确饥肠辘辘,还有些反胃。此外,我的口气糟糕极了,希望她别再想着吻我。她也并没有上前,而是和我保持着距离。很快,被她新奇、怪异、节制的态度所刺激,我开始想,她至少应该过来亲亲我的手吧。

一声低沉恭敬的叩门声从套间外门传来。门应声开启,我听见了脚步和瓷器晃荡的声响。令我惊讶的是,这响声随着脚步逼近越来越大。我本以为女仆会把东西留在隔壁房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告退,没想到她竟出现在了门前。我把床单拉到脖子前一动不动躺着,可是不论女主人还是她的女仆,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在场而有所不安。那女仆并不是我昨晚看到的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而是个比我年纪稍小的女孩。她垂下眼睛行了个屈膝礼,在梳妆台上给托盘腾出空间。放完茶具后,她低下头,双手合在围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