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3(第6/6页)
我看回舞台,姬蒂和沃尔特看上去变得特别小。他低低地坐在椅子上,把姬蒂拉到膝上坐着,她抱着胸,穿着男孩单鞋的脚不住地摆动。我一眼也看不下去了。我站起身。男孩们叫嚷起来——我并没听清。我跌跌撞撞地穿过走道,找到出口。
回到皇家歌剧院,我发现歌手依然在台上尖叫,铜管依然隆隆作响。这还只是我隔着门听见的。我不敢一路穿过正厅坐回戴安娜身边,也无法直面她的不悦。我把票给了衣帽间的意大利人,之后坐到了大堂的天鹅绒椅子上,看着街道渐渐拥挤起来,有等候的马车,有卖花的女人,还有妓女和男妓。
最后传出“好极了!”的欢呼,以及赠予女高音的喝彩。剧院的门大开着,大堂里挤满了喋喋不休的人群,戴安娜、玛丽亚,迪基还有狗适时地出现了,她们看见我等在一旁,走上来打着哈欠斥责我,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说我在男厕所里犯了恶心。戴安娜把手放上我的面颊。
“看来今天的惊喜你是受不过来了。”她说道。
可她的语气极为冷淡,返回费里西蒂广场的一路上我们均是一言不发。胡珀太太把我们引进门,随即把身后的大门上了闩,我随戴安娜走到她的卧室,但从她身边走开了,走向自己那间。正要过去时,她把手放上我的胳膊,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甩开自己的胳膊。“戴安娜,”我说道,“我感觉糟透了。让我一个人待着。”
她又抓住了我。“你感觉糟透了,”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觉得你的感受会和我有一丝半点的关系吗?马上到我的卧室来,你这个小荡妇,还有,把衣服脱了。”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戴安娜。”
她靠近我说:“什么?”
有钱人在说“什么”两字时有种特别的调调:这个词被磨尖磨利了,从他们口里冒出犹如一把匕首出鞘。这就是戴安娜现在的样子。在那条昏暗的走廊里,我感觉芒刺在背,萎靡不振。我咽了口唾沫。
“我说了‘不,戴安娜’。”但声音很小。可当她听完,一把抓起我的衬衫,我一个趔趄,说道,“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放开我,放开我!戴安娜,你会扯坏我的衬衫的!”
“什么,你说这件衬衫?”她应声道,手指随即插进纽扣下面猛扯,直到衬衫被撕裂,露出了我光裸的胸脯。随后又抓住我的外套从我身上剥下——全程她一边动手一边喘着粗气,四肢紧紧地挨着我。我摇摇欲坠,靠在墙上,用胳膊挡着脸——我以为她会揍我。可最后我看见她脸色铁青,不是因为盛怒,而是因为欲望。她拿过我的手,将手指放在了礼服的领口。我悲哀地发现,这才是她想要我做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下体一颤。我用力拉扯她的蕾丝,听到了几处针脚崩开的声响,这声音对我起了作用,就如同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我将她那件黑白银三色的礼服扯下,这件从沃斯买来与我的服装相配的礼服现在变成一堆破布踩在我们脚下。她让我跪在这堆破布上干她,直到她一次又一次达到高潮。
之后她还是把我送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躺在黑暗中,我瑟瑟发抖,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床边的衣柜上,我的生日礼物在星辉下闪着微光,是那块腕表。我拿起它,感受它在我指尖的凉意。但当我把它贴近耳朵时,我战栗了——它一直都在念着:姬蒂,姬蒂,姬蒂……
我丢开它,把枕头捂在耳朵上想要隔绝那个声音。我不会哭!我不会哭!我甚至不会去想。我只会让自己屈服,永远地,沉溺于费里西蒂广场没心没肺的日子,再也感觉不到季节的变迁。
那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我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而我漂亮手表上的指针正缓缓地掠过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