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子耶稣认识他的人谈他的言行(第25/33页)
你可曾听说过,一只会唱歌的鸟,当它的巢在风口中燃烧时,它还在歌唱?
你可曾看见过,一位妇女因过度悲伤而欲哭无泪吗?或者可曾见过一颗受伤的心想超越自己的痛苦而挺立起来?
你没有见过这样的妇女,只因你不曾站在圣母玛利亚的面前,也不曾得到肉眼看不见的圣母的拥抱。
在那寂静的时刻,当无声的蹄子踏着失眠者的胸膛之时,西庇太的小儿子约翰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说:“母亲玛利亚,耶稣走了,我们跟着他去吧!”
玛利亚手扶着约翰的肩膀,一起走了出去,我们跟着走去。
当我们走到大卫城堡时,看见耶稣背负十字架,周围站着一大群人。
那里还有两个人,也都背着十字架。
玛利亚和我们一起朝她儿子的身后走去,只见她高高昂着头,迈着坚定的步伐。
郇山和罗马跟在她的身后。是啊,整个世界都在对一个自由人进行报复。
当我们行至山上时,他们把耶稣高高地挂在十字架上。
我望着玛利亚,只见她的脸不是一个丧子的女人的脸,而是带着肥沃大地的面容,永远生儿育女,又总是将女儿埋葬。
之后,她的二目中再现耶稣童年的回忆,遂大声说道:“我那本不是我的儿子,曾一度访问我的子宫的人哪,我为你的威严感到豪迈。我坚信,从你手上淌下的每滴血,都将变成一个民族的渊源,就像我的心伴随日落一次死亡一样;你将随这场风暴而死亡。我不会悲伤。”
此时此刻,我真想用风衣遮面,逃向北方。
但是,突然之间,我听玛利亚说:我那本不属于我的儿子啊,你究竟对右边背十字架的那个人说了些什么,致使他在痛苦中觉得幸福,脸上的死神阴影变成了一道光明,并且眷恋凝视着你,目不转睛。
“你对我微笑着,我知道你征服了世界。”
此时,耶稣望着母亲,说道:“玛利亚,从现在起,你做约翰的母亲吧!”
耶稣又对约翰说:“做这位母亲的好儿子吧!到她家去,让你的影子越过我曾站过的门槛。就用这个行动来纪念我吧!”
玛利亚向他举起右手,好像一棵只有一个枝条的树。之后,她再次高声喊道:我那本不属于我的儿子啊,如果这是上帝的旨意,那就让上帝给我们以耐心和见识吧!如果这是人的作为,那就求上帝永远宽恕这个人吧!
假若这是上帝的意志,那么,黎巴嫩的高山积雪将成为你的殓衣;假如只是这些祭司和那些大兵的作为,那么,我这件斗篷将为你遮体。
“我那本不属于我的儿子啊,凡是上帝建在人间的殿堂,永远不会坍塌;凡是他人要捣毁的建筑物,即使人眼看不到,也都将建造起来。”
就在刹那间,苍天把他交给了大地,伴随着一声呐喊,几次喘息。
与此同时,玛利亚把他交给了人类,伴随着一度创伤,一贴止痛膏。
然后,玛利亚说:“看哪,现在他已走了,战斗结束了。星斗真的闪闪放光了。船已到达港口。曾经在我怀中的他,如今已搏动在天上。”
我们走近玛利亚,她对我们说:“他面对死神,还在微笑。他胜利了。我确实愿意做胜利者的母亲。”
玛利亚在年轻门徒约翰搀扶下回耶路撒冷去了。
她是一位完成了任务的妇人。
当我们到达城门下时,我一看玛利亚的面孔,不禁大吃一惊。因为那天耶稣的头抬得最高,而玛利亚的头也不低于耶稣。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今年春天。
秋季已经来临,耶稣的母亲玛利亚回到自己的住所,她孤身一人,形影相吊。
在已过去的两个安息日以来,我的心简直就像揣在胸中的一块石头。因为我的儿子已离开我,到苏尔上船去了,将成为一名水手。
他对我说,他不再回来了。
一天晚上,我去找玛利亚。
我走进她的家时,她正坐在织布机上,但她不在织布,而是望着拿撒勒外的天空。
我对她说:“你好,玛利亚。”
她伸出手臂,对我说:“来啊,坐在我的旁边,让我们一道看看太阳,那太阳正向山冈上洒血呢。”
于是,我在她身旁的长凳上坐下,一同透过窗子向西边天上瞭望。
片刻后,玛利亚说:“究竟是谁在今晚把太阳钉在十字架上的呢?”
我说:“我到你这里是寻求安慰的。我的儿子离开我,漂洋过海去了。我独自守在路旁的家中。”
玛利亚说:“我很想安慰你;可是,我又怎能做得到呢?”
我说:“只要你谈谈你的儿子,就算是安慰我了。”
玛利亚朝我微笑着,伸手抚摩着我的肩膀,说:“我这就跟你谈谈他。我的话能安慰你,也便能给我带来安慰了。”
她开始谈耶稣,从头详细讲起。
在我看来,好像从她的谈话中,分不出她在谈她的儿子或讲我的儿子。
她对我说:我的儿子也是水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像我一样不相信你的儿子能够搏风斗浪呢?女人永远是子宫和摇篮,永远不是坟墓。我们会死去,却能把生命传给生命,就像我们的手总是纺纱织布,但我们总不去穿它;又像我们撒网捕鱼,但我们总不吃它。
“我们为此而感到悲伤,但其中也有我们的欢乐。”
玛利亚如此对我侃侃而谈。
我离开她,回到自己家中。虽然白天已经消隐,但我却坐在织布机上织出更多布来。
诨号尤斯图的约瑟
谈跋涉者耶稣
他们说:他是个凡夫俗子,门第并不高贵,是个没有教养的粗鲁人。
他们说:为他梳理头发的只有风,能把他的躯体和衣衫集在一起的只有雨。
他们把他当做疯子,把他讲的道归于魔鬼作祟。
但是,就是这个被蔑视的人在高声挑战,而且他的挑战将永远继续下去。
他唱了一支歌,谁也抓不住歌的音律,而这支歌却将一代一代传下去,升上一重又一重天,永远记起那些传唱它的嘴唇和那些聆听它的耳朵;那唇是它生长的地方,那耳朵是它的摇篮。
他是个陌生人。是的,他是个陌生人。他是一位来访者,正在敲击我们的家门;他是一位客人,来自遥远的国度。
只因他没有寻到慷慨的主人,只得原路而归,回到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