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将当铺的生意做到全省!(第8/14页)

“不当!”古平原想了想毕竟上门是主顾,自己也不能太冷口冷面,于是解释了一句:“若是被官府追查起来,我们吃罪不起。”

“你放心好了,上面没记号,都是好货。”

古平原根本就不考虑,摇了摇头,拔腿离去。

那人看着古平原的背影,鼻子里“哼”地冷笑一声,低声道:“姓古的,咱们走着瞧!”

当天的买卖又到很晚,做完最后一笔生意时,月影已经映了树梢,古平原让伙计们先走,自己又拿着当票的底册盘了盘当物,这才锁好库房的门,与值夜的伙计和僧人打了招呼,离开了无边寺。

他走到上次遇见卖酒贩子的那座桥,刚要迈步过桥,忽然从桥下“嗖嗖”地窜出了几条黑影,扑到他面前,不由分说拿出一个大麻袋,搂头就套了上来。古平原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后被人七手八脚抬起来,放到马上,一阵疾驰走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古平原大声呼喝却没人理睬,霎时间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而最为怀疑的就是张广发和李钦派人来灭口,于是心中暗暗想着对策。

好在马跑了小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古平原被人从马上拽到地下,麻袋扯下去,眼前亮起火光,火把就握在几个彪形大汉手中。

古平原还在迷惑地四下瞧着,就听一声夜枭般的“咯咯”怪笑:“哈哈,姓古的,别来无恙啊。”

古平原一看见这个人,立时就大吃了一惊,这缺了一只耳朵的矮胖子不是恶虎沟的三当家么?

就见他一条腿还有些微跛,当初挨的那一枪好像还没有完全养好,但狞恶的神态却比在山上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做生意的人居然不贪心,白天三爷派人去勾你,本想把你这当铺里的东西一网打尽,顺道要了你的狗命,没想到你他娘的不上钩,以为三爷就没辙了?”

他凑到古平原面前,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喷着臭气的嘴恶狠狠地说:“你该不会以为打了三爷一枪,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吧?更何况你还坏了老子当官的大事,还杀了我的女人,她肚子还怀着我的孩子!喏,还有这只耳朵!”他竖起大拇指往残耳上指了指:“他娘的,今天三爷跟你算总账!”

古平原知道落到这群恶匪手里定然无幸,解释也没什么用,干脆闭口不言。

“不说话?怕三爷拔了你的舌头?放心,今儿算你走运,留你一个全尸。”三当家一侧身:“你来看!”

古平原扭头,见地上已经挖好了一个大木桶般粗细的深坑。

“这儿离县城太近,‘点天灯’怕让巡道的官兵看见,‘栽树’你听没听过!”古平原没听过这种花样,但是想也能想出来是怎么回事儿,脸色“唰”地发了白。果然三当家一声令下:“来人,把他头朝下脚朝上,栽在坑里!”

古平原待要反抗,可是哪里敌得过这群如狼似虎的喽啰。众人把他倒着举起来,往坑里一塞,接着就拿铲子向里填土。古平原一开始还摆着头用力挣扎,不一会儿土就填到了胸口,口鼻里都是土块,呼吸困难,人也渐渐昏了神智,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荒郊野岭,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要是有人发现了林子里竖着的这一双脚,会不会以为是土行孙中了指地为金的法术?”一念及此,古平原却笑不出来,一口气不出,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他在昏迷中就觉得身子被人大力摇晃,接着有人用衣服给自己扑着头脸上的黄土。“我这难道是到了阴曹地府不成?”古平原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一个紫面膛的中年大汉正瞧着他。

“你是……”古平原眨了眨眼看去:“你不是恶虎沟的吕大寨主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接二连三地折磨人不成,古某到了阴曹地府也要告上你三状!”

“姓古的,要不是我大哥让把你弄出来,你小子早见了阎罗了!”三当家在一旁叫道。

“你叫古平原?”吕征打量了他多时,忽然蹲下来:“我问你一句话,你要是敢说半句瞎话,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不是有人交给你一块令牌?说!”

古平原一怔,没错,被关在牢里的恶虎沟二当家当初是交给过他一块令牌,让他亲手交给大寨主。他上次上山还没等提起这件事就和山寨的人起了冲突,此事自然不了了之。今日见了恶虎沟的人,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填进了坑里,更是连想都没想起来这件事。

“对,是县牢里的二当家交给我的。”

“在什么地方?”

“在我衣襟里缝着呢。”古平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万一被人看见了告个通匪,那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向贴身秘密藏着。

吕征二话不说,伸手一拽古平原外衣的左衣襟,一使劲把衣服撕开,就听“咣当”一声,令牌掉在了地上。

古平原吓出一身冷汗,他两边对襟里都缝有东西,一边是那块令牌,另外一边则是小七子表姐临死时交给他的山寨地图,因为没有机会结识统兵将领,所以古平原依旧留着。万一吕征撕的不是左边而是右边,发现了这份地图,那古平原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人家杀的。他心中暗叫了一声佛祖保佑。

“嗯!”吕征掂了掂令牌,长出一口气,“看来二当家说的果然是实情。”

“大哥,你到牢里去了一趟,见到二当家了?”三当家凑过来问。

“我说是他家的亲戚,一百两银子见了一面。”

“唔。”三当家没往下问,看上去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姓古的,咱们二当家说你很讲义气,很照应他,你又肯冒险保存这块令牌而没有向官府告发。既然如此,当初在山上的误会就一笔勾销了。”吕征忽然说。

三当家发急了:“那我这一枪就白挨了,耳朵就白丢了?”

吕征一瞪眼:“不然你去县城里把二当家救出来,我就替你杀了这姓古的出气!”

三当家一窒,没敢接茬。

“二当家眼看就要问斩,县城守卫森严,咱们也没这个本事救人。这姓古的替咱们照应了二当家,你这一枪就算是一还一报吧。”吕征说着纵身上马,“走,回恶虎沟!”

他令出如山,没人敢违抗。三当家狠狠瞪了一眼古平原,随着马队而去。

古平原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他听马蹄声渐远,抹了一把冷汗,辨辨方向找到大路,慢慢走回了县城。

学徒们都睡下了,只有金虎见古平原一直不归,没敢睡实,听他叩门,爬起来开门一看惊道:“四朝奉,你怎么满头满身都是土?”

“别提了。”古平原不想多说,“给我提一桶热水,我要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