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的孩子~Ⅳ~(第7/7页)
因为那是去充当旅人的地方,不能把日常带进去。一起前往的人也如同故事中的人物一般就好了,是内心相距很近,但外在相距很远的人。
结婚后让我感到悲哀的事情之一,便是再也不能与丈夫一起到那样的咖啡馆去了,虽然这么说只怕要遭到朋友那位未婚夫的殴打。
关于咖啡馆,我有一些记忆。
高中刚毕业非常无聊的那段日子,喜欢咖啡馆里的大理石柜台。大热天把手臂放在上面,冰凉冰凉的。那是八十年代初期,点的自然是“艾米茶[5] ”。这家位于坡道中段地下的咖啡馆,从窗户能看到夏日街头的绿色和行人的双脚。
大学附近公寓一楼的风格怪诞的咖啡馆,只有一个男人独自在经营,供应当时还非常少见的“茶意[6] ”,味道好极了。
在甲州大道边宽敞的咖啡馆里,第一次被男朋友甩了(还是打电话把我喊出来再甩的)。走出店外,男朋友跨上刚刚买来的花哨的橙色摩托车,从我的人生中消失了。
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在新宿那家狭窄的咖啡馆,被红笔改得面目全非的原稿遭退,告诉我全都是垃圾。只要一去那里,明明知道太甜,但总是无意间就点了杏子果汁。
还有安德丽。
从前,父亲带着我和妹妹常常散步去那里。安德丽是当时我们家那一带火车站前的一家咖啡馆的名字,正确的名字应该是安德礼。墙纸是白底粉红色的条纹,有雪白的桌子,是一家老派风格的蛋糕店,还有冰激凌外卖。
“去不去安德丽?”
父亲这么说着,邀请我们。把“去不去”说成“去——不——去”,大概是想激发我们的兴奋吧,平时说话心平气和的父亲也语调高扬起来。
安德丽店堂明亮,具有西洋风格。我和妹妹之所以高兴,与其说是有东西可吃,不如说是因为能到那里去。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后来安德丽破产了,如今那里成了做咖喱的中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