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术(第5/7页)
信代夺过阿治手里的香烟,吸了一口。很久没抽烟了,信代咳了几下。每咳一下臀部的肉都会抖动。
信代把香烟还给阿治说道:
“再战一回合?”
“你以为多大年纪啊?让我再回味一下。”
“我回味无穷啊……”
阿治汗流不止,起身去取浴巾。擦着汗返回的阿治,发现信代后背上沾着像痣一样的东西,他将脸凑上去。
“你背上有根葱。”
大概是刚才挂面打翻后沾上的,他寻思。
“诶?哪里?”
信代手伸到背后想取走那个葱,够不到。阿治把浴巾放在被褥边上,骑到信代背上,伸长舌头,用舌尖舔了起来。
“不行,痒死了……”
信代身体抽了一下,扭动起来。信代的反应让阿治又一次亢奋,他从背后抱紧信代,连没有葱的部位也开始舔了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祥太的声音。两人顿时停下手脚,倾听动静。就在身体匆忙分开的同时,祥太口中喊着“我回来了”,已经推开了套廊上的玻璃门。
阿治迅速穿上松紧短裤,抓起刚才的浴巾,飞奔至套廊。
“回来啦。雨好大吧……”
阿治把浴巾披在祥太和凛酱被雨淋湿的头上,不让他们看到信代。
“妈妈也淋到雨了,像个落汤鸡。”
信代急忙将夏天的薄毯裹在头上,装出自己也淋到雨的样子。
“你们干吗?”
祥太交替看着两人问道。
“雨啊,雨,对吧?”
阿治回头冲着信代。
“好吓人的雷声。”
信代配合阿治道。
“听我说呀……蝉……还没有脱壳的蝉……”
凛酱开始报告刚才在球场边上看到蝉的幼虫的事。阿治心不在焉地边听边用浴巾用力为两人擦干头发。
“好了……该洗澡了。快去洗澡。”
阿治推着两人的后背,带他们去了浴室。起居室里只剩下信代一人,她头上披着薄毯大笑起来。
不错。
自己放弃了工作,选择了这样的时间。
好无聊,好傻。等祥太和凛酱他们长大了,告诉他们今天的事。那时候再4个人一起开怀大笑。
我的选择没错。
信代这么想。
晚上,雨突然停了。
洗完澡,阿治在起居室里为祥太和凛酱表演魔术。这个魔术叫作“消失的丝巾”,是将丝巾塞进一只指套里藏起来,其中有玄机,手法要快。这点难不倒阿治,他的手指十分灵巧,足以骗过两个孩子。
阿治嘴里哼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曲子,将一条红丝巾卷起来,从打开的手帕正中间塞进去。
“看,看……这条围巾就要在手中变没了。那边的少爷、小姐,请注意看好咯。”
阿治这么一说,两个孩子把脸凑了上来,额头几乎快碰到手帕了。厨房里,初枝和信代难得地在一起准备晚饭。说是晚饭,初枝也只是切着冰西红柿,这是她为自己喝啤酒准备的下酒菜。信代也就煮了点玉米,没有一样是下饭的菜。
“我回来了。”玄关那里十分少见地传来亚纪精神饱满的声音。
“你回来啦。没淋着雨?”
信代回头应道。
“嗯,没有。”
亚纪迎头撞上正端着西红柿盘子朝套廊走的初枝。
望着亚纪兴奋的表情,初枝笑着拍了一下亚纪裸露的肩膀。
“咦?遇到好事了?”
“嗯。”
亚纪坦诚地点头。
“诶……”
初枝惊叫起来。
“等会儿告诉奶奶。”
亚纪碰了一下初枝的胳膊说道。
“是这个?”
阿治竖起大拇指。
“差不多。”
亚纪拉开冰箱取出大麦茶,倒进玻璃杯一口气喝完。
“什么样的男人?”
正在将筷子伸到锅里戳玉米的信代问道。
“店里的客人。”
“帅哥?”
“嗯……”
“诶……什么样的?”
“话不多。”
“啊……还是话少点的男人好,话多的男人不行。”
信代用筷子指着阿治。
“什么?你叫我?”
阿治听着两人聊天插嘴道。
“没叫你。”
“没叫你。”亚纪也附和着信代笑道。
“好了。”信代一说,亚纪端起装玉米的锅子,将里面的水倒入水池。白色的蒸汽在厨房里四散开来。
“下次,我能带他来这里吗?”
“这里?带男朋友?”
“嗯……不行?”
“好不好啊……这里……”
信代想说什么,又打住了。
“啊呀……太帅的男人恐怕我先把他吃了。”
“那好吧,不带了。”
两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1、2、3。”
阿治配合着孩子们数数的节奏,边对着手帕吹气,边骗过两人的视线,将指套藏到了屁股后面。
“看……没了。”
“好厉害!”
凛酱吃惊道。
“厉害吧。去哪里了呢?”
端着煮玉米走过来的信代,捡起阿治藏在身后的指套。
“呛呛呛——”
信代将藏在指套里的红丝巾拉了一下,给孩子们看。
“蠢货,住手。”
阿治真的生气了。
亚纪坐在厨房的椅子上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想,我下次还是要带“4号客人”回家。
“诶?就这样子啊?”
看出机关的祥太非常沮丧。
“这样子我也会。”
祥太一说,阿治当真了。
“明白了。下面我给大家表演更厉害的魔术。”
说着,他指了指儿童房间。
“凛酱,去把扑克牌拿来。”
“嗯。”
凛酱猛地跳起来,跑去儿童房。看着她的背影,祥太想起白天发生的事。
“今天……别人说别教妹妹学这些。”
“嗯?怎么回事?”
阿治的心思还在扑克牌上,所以心不在焉。
“这个……”
祥太做了一个祷告的动作,在左手上吻了一下。
“谁说的?”
“大和屋的老头。”
“凛酱,找到了吗?就在红盒子最下面。”
阿治又对凛酱叫道。
“在找。”
凛酱貌似找不到扑克牌。
“教凛酱学这个还太早。”
阿治做了一个偷东西的手势,起身走向儿童房间。
起居室里只剩下祥太,他只好一个人把刚刚萌生的“罪恶感”咽到了肚子里。
榻榻米上,一只孤零零的指套躺在那儿。祥太捡起指套,抓住露出一个头的红丝巾,将它拉了出来。
初枝将蚊香放在自己脚边,坐在套廊上,就着冰西红柿喝啤酒。
“臭老太婆,要感冒的啊!”
说着,阿治手里拿着啤酒也走了过来,在初枝身旁坐下。
“快看……是烟花吗?”
难怪刚才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沉闷声响,阿治想。待在屋子里听不清是什么声音,坐在套廊上,来自高层住宅楼另一头的烟花声清晰地传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