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在二〇五教室复活 12(第5/5页)

在阿奎达克特赛马场,我观察他审视马匹的神情。他似乎是赛马场上唯一对那些他称之为迟缓的赛马、那些没精打采地走在赛场最后的马感兴趣的人。他不理睬那些被牵往获胜者围场的马匹,赢了就是赢了,但是输了让你懂得更多。在我认识扬克之前,我只看到成群的马匹被指定在一个方向,拼命奔跑直到其中一匹获胜。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阿奎达克特赛马场。我对艺术或者艺术家的心灵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他会将赛马和骑手的形象带回家。

黄昏时分,他会邀请我到他的街头小屋喝白兰地。在那儿,我们俯瞰大西洋大道,一直看到码头区。卡车沿着大道呼噜呼噜地向前,它们在红灯亮时换挡,发出呼哧呼哧和嘶嘶的声音,而长岛大学医院的救护车没日没夜地尖叫。我们可以看见蒙特罗酒吧不停闪烁的红色霓虹招牌,那里聚满了从货轮和集装箱船上下来的海员,和在布鲁克林大受欢迎的夜女郎。

派拉尔·蒙特罗和她丈夫乔拥有位于大西洋大道的这家酒吧和这栋建筑。酒吧的楼上有一套公寓空着,我可以用每月二百五十美元租下。她能为我提供一张床,一些桌子和椅子。我知道你会很高兴住在那儿,弗兰克。她说她喜欢我,因为有一次我提到我喜欢西班牙风笛胜过喜欢爱尔兰风笛。我不像那些想要打架打架再打架、只想着打架的其他爱尔兰人。

那套公寓面向大西洋大道。窗外,“蒙特罗酒吧”这个霓虹招牌时亮时灭,将前面的屋子从深红色变成黑色再变成深红色,楼下的自动点唱机里传出村民乐队演奏的《基督教青年会》。

我从没告诉班上的学生,我如何生活在布鲁克林区最后一批码头酒吧中的一个,每天晚上如何努力忍受粗暴而好争吵的水手发出的喧闹,如何在耳朵里塞棉花团来抵挡那些提供陆地爱情的女人们的尖叫和大笑,楼下酒吧里自动点唱机发出的击打声和村民乐队演唱《基督教青年会》的歌声如何在深夜将我从床上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