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也萧萧(第8/8页)
四舜镅系一没有职业的家庭妇女,所以她的葬礼简朴又清冷,除了沈家的几个孩子以外,金家方面只有我和金昶去了。没有追悼会便也没了让丧家计较的悼词和领导讲话,没有哀乐也无人恸哭,只有梧桐叶上的潇潇雨声。沈家子弟凄凄惶惶地围绕在他们母亲的遗体旁,与之作最后的告别,无泪的悲哀犹如无言的沉默,那痛是来自心底的。倒是金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得很投入。我知道,继祖刚刚把那个金镶珠石云蝠帽饰还给了金昶,说这样贵重的东西随他母亲化为灰烬未免可惜,母亲生前既未得到,死后也不必带去,既是金家祖上的东西,由金昶收存最为合适,沈家的子弟留之无用,只能徒引心伤。对金昶极到位的泪水我有多种理解,是为某种精神的感动,是为宝物失而复得的惊喜,是为乘时顺事的得意亦或是为心术不正的自责,只有他自己明白。
望着有血缘关系连接的金沈两家后代,望着安详闭目、缓缓滑向烈焰的舜镅,我不知道历史跟金家的兄妹开了一个怎么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