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罗宾(第7/10页)

“哦,你的推断确实是准确至极,实在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那么,对于窃贼究竟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潜入房间,也请你推理一下,然后再对我们阐述明白好不好?”

“不,此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推理了,只凭借着我的想象就可以了。事情的大致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案发当日,窃贼肯定事先得到了消息,得知在巴黎的卡恩帝宫殿要举行欢迎丹麦国王格利思的盛大宴会,而窃贼也知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伯爵去赴宴的时候,是肯定会让夫人佩戴上那条光彩夺目的项链的。

“显而易见,那个窃贼很清楚这条钻石项链平时都存放在银行的保险库里面,假如伯爵夫妇赴宴并且回来得很晚的话,那么伯爵当晚就一定会把这条钻石项链放在那个小房间里。

“伯爵夫妇外出赴宴之后,窃贼就用精致巧妙的技术在那扇小窗户的玻璃上划了一道缝隙。窃贼使用的工具是非常小巧玲珑的尺子和玻璃刀,所以他才能沿着窗框从上到下笔直地切出一道缝儿。

“那扇窗户的玻璃被自上而下地划出一道裂缝之后,只要用手指轻轻一按,这块薄薄的玻璃立刻就会缩进去,而在手指离开之后,玻璃马上又会恢复原状。而且,这道缝隙用肉眼几乎是看不出来的。这个聪明的窃贼正是用了这样的方法才把窗户打开的。

“在此之后,他又把作案用的梯子藏到了院子中的树林里,所有的工作都准备就绪之后,窃贼回到了家中。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之后,伯爵夫妇才精疲力竭地回到了古堡。伯爵仍然照例将盛放着钻石项链的珠宝箱藏在了那个小房间的纸箱子里。这个时候,那个窃贼正藏在院子中的树林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屋的窗户。

“在一团漆黑之中,伯爵点燃了一盏灯,他把珠宝箱放好之后,转身便离开了。趁着这个机会,窃贼来到了玻璃窗前,从那道缝隙里把一根细长的铁丝伸了进来,然后将旋转窗绳子上的铁环紧紧钩住,用力朝下面拉,这样,旋转窗便被打开了。

“旋转窗被打开之后,假如没有人拉动绳子上的铁环的话,窗户是根本无法关上的。于是,窃贼把准备好的梯子放到窗户下面,然后再通过旋转窗钻进了屋子里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旋转窗上只有一道狭窄的缝隙,即便是一个身材特别瘦小的人也无法钻进去。更不要说窗户前面还横着一个书橱了,肯定是进不去的!”

“所以说,窃贼并不是成年人。”

“啊?你说……”

在座的宾客们似乎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了,大家不约而同地尖声叫道。

“正是这样!只有小孩儿才最有可能从窗户潜入屋中……”伯爵低沉地说道。

弗里沙不紧不慢、从容自若地对人们解释说:

“不错,窃贼确实是个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个小孩将脑袋钻进旋转窗内,但是,由于窗户的前面摆放着一个沉重的书橱,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身子也探了进去,接着,他把手也伸了过去,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手伸进书架上的箱子里面了。

“这个小孩儿心里非常清楚,珠宝箱就放在那个纸箱子里面,于是,他奋不顾身地伸手搜寻。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厚重的珠宝箱,这让他立刻激动万分。接着,他一把将那个珠宝箱给抓了过来,然后钻出了旋转窗,又沿着梯子下来,并且把梯子安放好。

“在他把一切都恢复原状之后,他便把那个钻石项链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哪里?是院子外面的那些农家吗?”

“不,他的房间就在这座院子里面。”

“你说什么?”

“不仅就在这个院子里面,而且还不怎么远,因为那正是年轻妇人艾尼的房间。”

“啊?”众位宾客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艾尼不是有一个儿子吗?”

“是的!他的名字叫拉沃尔,那个时候大约有六七岁的样子。”

“正是6岁!”夫人无比激动地叫道。

“偷窃宝物的窃贼正是那个叫拉沃尔的男孩儿!大家能相信吗?哦,根本不可能……他平时那么腼腆……跟同龄的孩子比,他是最懂事的……平日里只是沉浸在图书里……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真的无法相信……真的是他吗……”

伯爵夫人的惊讶之情表露无疑。

“不,不可能。那样一个年幼的孩子,根本就不具备盗窃钻石项链的动机,肯定是他母亲艾尼指使他作案的。”

“不,他母亲艾尼对本案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弗里沙无比坚定地说道。由于他的情绪比较激动,所以连嗓音都变了,于是,大家都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注视着他。

“艾尼是无辜的。不管怎样,她都是绝对不会去偷窃主人的东西的。当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拉沃尔偷了别人的钻石项链。假如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没准一气之下会杀掉儿子,然后再自刎谢罪的。艾尼是一位气质高雅、冰清玉洁、勇敢正直的伟大女性,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受到大家的尊敬和赞扬吧。

“甚至连一点点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去参与。自从她被伯爵夫妇赶出家门之后,生活过得异常清苦,甚至有时饥一顿饱一顿的,然而,这令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却都被她咬紧牙关挺了过去。弥留之际的她仍然淳朴正直,不嫉恨任何的一个人,只是满含着幽怨和落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弗里沙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凄凉和幽怨,甚至连嗓音也开始颤抖不已。

“可是,他们母子二人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啊!假如是拉沃尔偷窃了钻石项链,那么艾尼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拉沃尔的母亲艾尼对这个钻石项链盗窃案确实是一无所知的,她从头到尾都被蒙在了鼓里。那个男孩趁着母亲劳作一天后沉沉睡去的机会,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院子里,并从那扇窗户偷到了珠宝箱,所以,身为母亲的艾尼绝对是无罪的。”

弗里沙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艾尼的同情和怜悯。

“请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艾尼。”

“好吧,好吧,谁是谁非,我们暂不讨论。弗里沙,你也不要太激动了……那么……那个小男孩拉沃尔把辛辛苦苦偷盗来的钻石项链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了?”

伯爵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古里古怪的,于是便转换了话题,催促弗里沙继续说下去。而弗里沙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所以笑了笑说道:“或许是放在了书本匣的下面吧!当时,假如警长和检察官能耐着性子地去搜一搜艾尼儿子的东西的话,我想案子大概也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