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难言(第2/6页)
司机将汽车发动起来,浑身湿漉漉的简德门钻进了车里,车子很快便飞驰而去。
回到哥勒尔·鲁杰山庄的罗宾,转天刚一见到罗思推事的面,就立刻向他打听起了弗休尔的相关情况。
“那个人就好像是一个谜一样,警方对他也是毫无办法。由于他没有身份证件,所以我们甚至连他的真实年龄和家庭住址都一无所知。对他进行审问,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难道他真的对此一概不知?”
“那么,他有没有杀人呢?”
“对于那件案子,他总是在反反复复地说:‘我既没有杀人,也没有盗窃!’
“据我推测,他或许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也可能是童年给他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所以才导致他非常不愿意对我们讲说出来。因此,不管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一律回答不知道。这样一来,有关他的所有情况,全都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同时也让我们伤透了脑筋。”
罗思推事似乎十分灰心丧气地诉说着。
听到此处,罗宾开动脑筋,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到现在为止,罗思推事对于弗休尔的底细仍然是一无所知的。警方在经过了一番细致而缜密的调查之后,依旧不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可真够古怪的啊!”
罗宾越想越觉得自己也好像置身于五里云中一般。
“我已经吩咐了全巴黎乃至全国的部下对那件案子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只要是与此案有关的人员,都在调查的范围之内。终于,他们成功地发现了赛捷小酒馆里有个叫作多玛的游医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我便乔装改扮成一个醉酒的流浪汉,以简德门这个化名与他接触,又故意在玩牌的时候输钱给他,并且特地在他的面前显露出那五千法郎以便引他上钩。随后,我让他了解到简德门在星期六上午11点的时候要去协和广场,到那里去等德布尼先生的司机,然后一同前往德布尼的别墅。
“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多玛肯定会假扮成简德门前去赴约的。他跟我这位德布尼先生从未见过面,并且认定简德门早已被他踹入河中溺水而亡,所以他一定会大着胆子去领取五千法郎的赏金的。等我见到他时,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让他将所有的隐情一股脑儿倒出来。如此一来,这件古怪离奇的凶杀案便可真相大白了。”
罗宾想到此处,耳边突然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原来是司机引着那个多玛走进了山庄。罗宾高声问道:
“你是不是那个私人侦探事务所派来为我调查弗休尔的那个叫作简德们的人?”
“不!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
“难道不是吗?那你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
“我来到此处的目的完全是因为你就是亚森·罗宾。”
多玛直截了当地说道。他认为罗宾听完这句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可没想到罗宾居然不为所动。他哪里想到,罗宾此时正在心中暗自窃喜:
“好极了!就在这间卧室里,菲斯丁娜也曾经说过我就是亚森·罗宾的话。要知道,菲斯丁娜可是那个西文·若力艾的女朋友,所以跟眼前的这个多玛肯定有所关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安排下这条妙计将多玛引到此处,他果然中计了!”
罗宾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是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在你的面前伪装了,你说得一点儿都不错,我就是亚森·罗宾!多玛,没想到在下层小酒馆里以坑蒙拐骗为生的你居然有如此眼力!”
闻听此言,多玛十分吃惊,可仍然故作镇定地点起了一根香烟,一边抽着一边说道:
“亚森·罗宾的大名的确名不虚传,你已经将我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可是,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流眼泪的!”
“我以前从没有流过眼泪,以后也不会!”
“以后掉不掉眼泪可就说不准了!我一定会让你哭出声来的!”
“真的吗?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让我哭出声来?”
“我要到警察局去告发你!我要将你所有的情况都告诉给警方,还会说在鲁·倍杰尼住宅区所发生的那件古怪离奇的案子便是由化名为劳佛·德布尼的亚森·罗宾一手操纵的。”
“假如我被警方抓走了,你便能够从某个人那里得到高额的赏金,那么,请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多玛默然无语,罗宾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玛,千万不要干那样的蠢事!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一次?”
“跟你合作?”
“不错!请帮我一个忙,我十分希望能够知道弗休尔的底细,所以我才委托侦探事务所派简德门去调查这件事。我事先已经预付了五千法郎,简德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说不定早已被人干掉了,你有没有兴趣为我调查一下这件事?我可以预先支付给你一万法郎,怎么样?”
一听说能够得到一万法郎,多玛似乎有些心动了,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
“弗休尔是克拉德医生推荐给你的,可是,那个老家伙对弗休尔的底细毫不知晓。一个在他诊所里面工作的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克拉德医生为弗休尔写一封推荐信,他十分爽快地便答应了下来,而这个男子就是潜入欧拉介力山庄盗窃那个灰色口袋并且谋害了那位小姐的街头流浪汉布荷米。”
“你所说的这些情况我比你还要清楚。布荷米打算让弗休尔接近于我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想向你勒索一大笔钱!”
“喔,只可惜布荷米的这个阴谋还未能得逞,他就死掉了,而那个弗休尔也被警方抓了起来。可是,他们两个人是如何相识的呢?他们之间有特殊的关系吗?”
“早在十五年前,布荷米便打算利用弗休尔了!而那个时候的弗休尔还是个室内装潢设计的学徒。”
“那么,你了解弗休尔的身世吗?”
“那当然了!要说起来,弗休尔也是个十分不幸的人啊!他很小的时候便与双亲失散了,他的童年时代是在一个偏远荒凉的山村农家里度过的。”
“他本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或许不知道吧,这一点可能是因为他当时的年纪还小。弗休尔从小就聪明伶俐,小学毕业后便到一个小店里去当了学徒,白天工作,晚上去夜校读书。还不到二十岁,他便只身一人来到巴黎闯荡,并就读于一所美术学院,最终获得了设计师的资格。”
“啊!他可真是个积极上进的好孩子呀!布荷米又是在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呢?”
“当弗休尔还被那家农户抚养的时候,农夫很早便过世了,之后,农夫的妻子与布荷米私通。于是,那个女人便将弗休尔的来历说给了布荷米,告诉他说弗休尔并非自己亲生,而是一个女子很久之前寄养在这里的,而且,那个女子临走之前留下了大笔的抚养费。农夫的妻子再三叮嘱布荷米绝对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当然更不能让弗休尔知道,因为弗休尔自始至终都认为她就是他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