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鲁伯特·安吉尔(第37/44页)
“我的委托者要求五百英镑,先生。”
“这是真的吗?”
“我很确定。你只要读几行就会相信了。”
“但是,它值五百英镑吗?”
“我想等你看完会认为它值更多钱。这是博登的笔迹,直接提到他的魔术秘密。里面详述了他魔术的理论,并且说明他完成的许多项魔术戏法。双胞胎的隐瞒生活也略为提及。我觉得那是最有趣的,我敢保证你也会这么认为。”
我掂了掂这本书,对一切感到怀疑。
“科尼希,是谁委托你的?谁想要这笔钱?”
他看起来很不自在,明显很少做这种事。
“你说你已经背叛委托你的客户。你现在良心不安?”
“是的,我很不安,阁下。从你的反应看来,我猜你没听过我带来的这些消息。你知道最近博登过世的消息吗?”
无疑地,我受惊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正确地说,我相信他们兄弟俩其中一位死了。”
我问:“听起来你也不太确定,为什么?”
“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都知道,博登兄弟是如何成功隐瞒他们的双重生活,所以当其中一人死去时,活着的另一个也必须消失,这并不令人意外。这足迹很难再继续跟踪下去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噢!我知道了,是委托你的那个人。”
“有间接证据。”
“例如?”
“那有名的幻觉表演,已经不再出现在博登的戏码里了。过去这6个星期里,我去看过他好几次表演,但他再也没有表演那项节目。”
“那也许有很多原因。我也看过他的表演好几次,本来就不是每次都包含这项魔术。”“确实不是每次。因为这表演每次都得需要两兄弟。”
“告诉我是谁委托你,科尼希。”
“阁下,我相信你一定曾经听过一个叫奥莉薇娅·温斯康的美国女人。”
我以为科尼希说的是奥莉薇娅·史文森。但科尼希讲的似乎是另一个人。最后我想起来,奥莉薇娅接近博登时,是用她母亲的姓。
最后当所有事都明朗时,我说:“你知道,基于某些原因,我从未提过史文森小姐。”
“是,是。很抱歉我提到她,然而她真的和这本记事本有很深的关系。我了解温斯康小姐,或是你知道的史文森,多年前曾受雇于你,后来却投向博登的阵营。她当博登的舞台助理有一阵子,但为时不长。我想你就是因此和她断了联络。”
我承认确实如此。
科尼希继续说:“结果是,博登双胞胎在伦敦北部有一个秘密藏身之处。霍恩西一间有钱人住的公寓,其中一个博登在此匿名生活,另一个则在圣约翰伍德享受舒适的家居生活。他们定期轮流替换。投靠博登之后,温斯康小姐就被安排住进了小套房,此后一直住在那儿。如果法院不对她提出诉讼,她会继续住着。”
“诉讼?”一次来了太多讯息,我很难立刻理解。
科尼希说:“温斯康小姐因为没付房租而收到一张驱逐的传票,必须在下星期前搬走。她是没有居留权的外国人,如此一来马上就会被驱逐出境。所以她来找我商量。她知道我对博登的事很有兴趣,认为我或许能帮助她。”
“所以你是为了钱来找我。”
科尼希的表情不太高兴:“也不完全是这样,但是……”
“继续。”
“你应该会很想知道,温斯康小姐并不知道双胞胎兄弟这件事,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自己被骗了。”
“我问过她,她知道我在怀疑,但她很坚持博登是一个人。我简直不敢相信。”
“死去的那个博登住在霍恩西公寓时便病魔缠身。听说他好像是死于心脏病,是温斯康小姐找来医生的。博登的遗体被带走后,警察有去看过,并做更进一步的调查,但也没下文。之后温斯康小姐无法直接联络到医生,只有医生的助理告诉她,博登生病又快速复原,已经出院了!
“博登死的时候,温斯康小姐一直在他身边,所以她无法相信!她又去警察局,但令她惊讶的是,警察也是这么说。”
“这些我全是听温斯康小姐说的。依她所言,她并不知道博登还有第二个家庭。博登完全将她蒙在鼓里。而就她所知,博登大部分时候都和她在一起,就算他外出,她也都知道他去哪里。”
“温斯康小姐为了博登的猝死相当震惊且沮丧,她看不出这件事有任何异常。根据她的说法,博登的确是死了。她说在医生抵达前,她在尸体旁待了一个多小时,医生到时,遗体已经冰冷。医生也很仔细地检查,证实眼前之人的确已死亡,然后才回去医院开了死亡证明。”
“然而现在所有相关人士都否认,还有一件事,艾尔弗雷德·博登继续公开出现在舞台上表演魔术,很明显地,他并没有死亡。”
“如果奥莉薇娅一直认为博登是一个人,那她究竟是怎么解释博登死而复生?”
“当然我有问她,你也知道,她对魔术戏法并不陌生。她告诉我,几经思考后,她有个悲伤的结论,那就是博登利用魔术来捏造他的死亡,例如吞下某种药,煞费苦心地布下这场骗局,只为了离开她。”
“你告诉过她博登有双胞胎兄弟吗?”
“有。但她一笑置之,还表示她和这个男人已经在一起五年,有关他的一切她一清二楚。她完全拒绝也许有两个博登的看法。”
我之前也曾如此自问,关于博登双胞胎和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事情更明朗了。看样子,情妇也被蒙在鼓里,而她不愿意承认或她真的从来不知道。
我说:“所以这本记事本意外出现了,解决了她所有的问题。”
科尼希注视着我,然后说:“不是所有问题,但的确是最迫切的几个问题。阁下,为了表示我的诚实,我可以免费让你检视这本记事本。”
他递给我钥匙,然后坐回椅子。
我开了锁。这本日志的字体很小,工整地刻写在纸上,匆匆一瞥并不容易看清楚。我看了开始数页后,后面就迅速翻阅,手指像就在一副纸牌的边缘游走。魔术师的直觉告诉我要小心提防博登的诡计。长久累积的仇恨早已显示他很想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