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火球(第4/8页)

从圣心会出来上车坐定后,何钊问申公荻:“刚才,你到哪里去了?”原来,何钊与约翰神父交谈期间,申公荻曾以去洗手间为名离开了一段时间。

“我到各处去转悠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申公荻说。

“可曾发现疑点?”

“在这幢楼房的尽头有两间密室。我刚一走近,就遭到保安人员的阻拦,说那边是内宅,谢绝参观。其余就没有了。”

“这事我知道。”刘映华说,“那两间密室不但日夜有人看守,并且还配置了最先进的自控门,没有专用的数码磁卡,任谁也别想打开它。另外,那门上还有防盗装置,你就是能破门而入,也会触动装置,发出报警。”

“那么你呢,能对付那些装置吗?”申公荻问。

姑娘莞尔一笑,说:“我是学什么的?在纽约州警校高才生的面前,这些统统都是小儿科。不过没有搜查证,我可不会去碰它。在美国,私闯民宅是违法的,作为一名警察,更是……”

这时,刘映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立即打住话头,拿起手机。

“喂……是我……什么?……好!我们立即就去。”

姑娘接完电话,兴奋地对何钊说:“是泰勒探长打来的电话。他今天又去案发现场那一带去做调查,找到了一段摄有那天球状闪电的视频,是一位业余摄影爱好者拍摄的。那天晚上,他恰好在那一带拍摄夜景,偶然拍下了那个球状闪电。”

“好极了!快与科研单位联系,请他们去做鉴定。”何钊说。

“泰勒探长还说,夏威夷大学保存有球状闪电的视频。他已经与夏威夷大学实验室的老师联系好了,请他们做一个对比鉴定,要我们立即去夏威夷大学。”姑娘又说。

“那还等什么?快走。”何钊说。

泰勒探长早在夏威夷大学的门口等候他们。

实验老师安排他们在并列放置的两台显像机前坐下,说:“由于球状闪电的发生没有一定规律,又多出现在夜间,所以很少有人能将它拍摄下来。我们有幸弄到了两段,是从国家科学院的数据库复制来的。在左边的这台显像机里,放的是你们送来的视频;右边这台显像机里的,是五年前出现在怀俄明州某农场的一个球状闪电。这个闪电在村庄上空绕行了一周之后,击中了一家农户的谷仓,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下面请看这两段视频,注意两者之间的差别。”

他说罢按动电钮,两台显像机的荧光屏里同时出现两颗球状闪电的图像。那两团闪电都似耀眼的火球,在夜空之中飘忽流动。但见它们忽左忽右、忽徐忽疾,时而直线上升,时而又迅疾降落,贴地而行,极似一个具有生命力的优美古怪而又可爱的精灵,大家不觉被这一自然界中极其罕见的奇观深深地吸引往了。

放完视频,申公荻说:“这两个电球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一个炽白耀眼,另一个的火焰却略带一点儿黄色。”

“还有,它们行进时的特点也不尽相同,一个常左右摇晃成曲线飞行,另一个则多为直线前进。”刘映华补充说。

何钊点点头,说:“不过,这些细微的差别,恐怕还不能说明什么吧?”

实验老师笑着赞同说:“是的,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既有共性,又有个性,这球状闪电也不例外。我们还是看看下面这段视频吧!”

他说着便操作右边的显像机,按动电钮。于是,两边的荧光屏上又同时出现了两个炽热如火的电球。

实验老师指点着右边的那个火球,介绍说:“这是去年发生在旧金山市郊的一个球状闪电。你们看,它与你们送来的视频中的球状闪电,不是很相似吗?”

大家仔细观看,果然发现这两个火球无论在色泽、亮度,以及行进特点上,都如出一辙,毫无差别。

“不知这个球状闪电造成什么灾害没有?”何钊问。

“这个球状闪电最后恶作剧地钻进一户人家的冰箱里,把冰箱变成了烤炉,烤熟了冰箱里的一只生鹅、五磅牛肉,跟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实验老师笑着回答。

对比鉴定至此结束。看来,类似球状闪电的秘密武器之说不能成立。两周前击毙托马斯的那个球状闪电,并无可疑之处,他完全死于意外的自然灾害。

下午,何钊要申公荻与刘映华到托马斯的律师事务所去一趟,调查了解一下托马斯另立遗嘱的详细情况。自己则挑选了一件枯燥乏味的事:去一趟檀香山市的图书馆,查阅一下该市的城市档案。

何钊知道,美国虽然只有二百多年的建国史,但从1880年代起,许多城市就相继建立了自己的城市档案,在档案里详细记载了城市的建设与发展,以及政治、经济、宗教、文化、教育等领域内出现的重要人物和重大事件。圣心会是檀市的一个重要教会慈善组织,档案里不会没有记载。他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新的有用的东西。

其实,何钊这样安排,还另有他的一番苦心,那就是为自己这一对处在热恋之中、久别重逢的学生,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图书馆的女馆员非常热情,听了何钊的要求后,给他捧来一大摞硬皮册子。原来檀市的城市档案建立于一战之后,除第一册综合记载了建立档案前城市的简史以外,以后都是每年编写一本年鉴,城市的历史就分门别类地散记在这几十册年鉴之中。

申公荻与刘映华这边。原来托马斯的那一份新遗嘱就是在律师事务所起草的,是托马斯一边口述,事务所的女秘书一边打印出来的。遗嘱的证人之一就是那位女秘书,另一位证人则是查理老爹。

“托马斯先生在口述这份遗嘱时,精神状态怎样?”申公荻问女秘书。

“托马斯先生的精神状态很好。我打印完了以后,他又拿去看了一遍。他看得很仔细,指出两处语法错误要我改正以后,才在遗嘱上签字。”女秘书回答说。

“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托马斯先生的精神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如说语调是否有过犹豫?眼神是否有过瞬间的呆滞?”申公荻又问。

“没有。那天托马斯先生好像事先打好了腹稿,念得很通畅,有时快得我都跟不上。至于眼神,对不起,我实在无暇去注意。不过……”女秘书说到这里犹豫起来,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别顾虑,请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有时,一点看似毫无意义的极小的细节,也能为我们提供重要线索。”申公荻立即抓住对方的心理开导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女秘书笑着说,“就是托马斯先生在签名的时侯,我看见他的手有一点颤抖,以至于把姓名的最后一笔也写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