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火球(第5/8页)

接着,他们又向托马斯的律师询问了一些有关托马斯经济和生活方面的情况。从律师的回答中,也未能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申公荻不觉摇头苦笑说:“又是一条死胡同……”

上车坐定以后,刘映华并不急于开车,而是把身子往座椅上一靠,转脸问申公荻:“荻哥,你也开始怀疑我的直觉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申公荻连忙分辩,“我只是感到此案太过隐秘,实在令人感到有点束手无策,无从下手。对于你的直觉,其实,我一向是非常钦佩的……”申公荻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双眼睛看着姑娘,充满了羡爱之情。

其实,还在很小的时侯,申公荻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身旁的这位小妹;而小时候的经历也深深地刻印在刘映华的心里。此刻,她看着申公荻窘迫的样子,忍俊不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一股爱怜之情油然而生,两眼含情地看着申公荻,双颊飞红,宛如两朵盛开的桃花。

春潮在心中阵阵荡漾,爱情的洪流终于冲决了堤防,汹涌泛滥。申公荻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姑娘紧拥在怀里……

一直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身子。刘映华打开手机与何钊联系了一下,知道老师还在图书馆,便驾车前去与他会合。

他们进入图书馆,发现何钊还俯身在那一大摞年鉴之上,埋头苦战,便过去与老师一起查阅起来。

也许由于圣心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默默无闻的缘故吧,年鉴上除了只在它成立的那一年有过一段较为详细的记载以外,以后就很少提及。直到近几年,有关该会的记载才逐渐增多,但也多是它所举办的种种慈善活动,对于该会的成员情况、经济来源,尤其是会员们捐赠财产的情况等等,均只字未提,而这些又恰恰是他们最需要知道的。

从图书馆回来,托马斯的侄女劳拉小姐正在旅馆等他们。劳拉一见何钊就快步迎上来,急切地问:“何钊先生,事情怎么样了?”

何钊请她进房坐下,要刘映华给她倒了一杯水,颇感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委婉地说:“怎么说呢?你的怀疑当然不是没有道理。但就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你叔叔的遗嘱既有证人,又有亲笔签名,完全合法。你叔叔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球状闪电,属于意外的自然事故死亡。你的怀疑实在缺少证据。”

“是的,是没有证据。但是正因为没有证据,我才请求你们帮助的呀!”姑娘两眼祈求地看着何钊。

“听约翰神父说,他已经通知会里人员,让你继续住在叔叔的住宅里,直到出嫁为止,届时还会为你准备一份适当的嫁妆。我想,能够这样,也就可以了吧?至少,你可以不必再为自己今后的生活担忧了。”

“不!先生,我不要他们的施舍!”姑娘愤怒地叫道,“他们抢走了我叔叔五百万,难道是这么一点点施舍就能够抵销的吗?再说,我也并不光是为了钱,我有一双手,能挣钱养活自己。我是为了我叔叔。我爱叔叔,我叔叔才六十多岁,身体健康,要不是参加那个圣心会,至少还能多活十年。是他们杀死了我的叔叔,抢走了他的钱。他们是一个邪教!”

邪教?何钊心中一怔,蓦地想起了日本的奥姆真理教、圭亚那的人民圣殿教,眼前浮现出许多被他们残害致死的善良人们。难道这个圣心会也会是这一类的邪教组织?但他随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说:

“圣心会信奉的是基督教,并没有另立自己的教义教规,即令它有什么违法行为,恐怕也不能说是邪教吧?”

“虽然算不上是邪教,但也不能排除那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利用迷信蒙蔽会员、骗取钱财的犯罪组织的可能性。”申公荻说。

“是呀是呀!老师,除了利用迷信蒙蔽会员以外,他们完全还有可能采用某种手段,比如说要挟、诱惑,甚至于使用某种药物或仪器来迷乱她叔叔的神志,控制他立下那份新遗嘱。”刘映华紧接着说。

“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只是——”何钊沉吟地说,“如果是这样,那就远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查得清楚的事情,需要做许多调查了解和取证工作,而我们能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又非常有限。”

“不!何钊先生,请您一定要帮助我,我求您了!”劳拉急切地叫道。听何钊的话音,有就此中止、撒手不管的意思,她失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老师您就再帮帮她吧!”刘映华说道,“其实,您也并不需要在这里呆上很长时间,您只要能突破难点,证实在托马斯的死,或是在他的遗产继承里确实存在犯罪嫌疑,让檀市警局同意立案侦查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完全交给我们,您不必再亲自出马。”

“老师,我们就再帮她一下吧!”申公荻也在一旁帮劳拉说情。

何钊俯首沉思,久久不语。他心中很感为难:就此撒手不管、不再过问此案了吧,眼前的这位姑娘如此楚楚可怜,实在令人同情,更何况此案也确实存在疑点,在那一件件看似合法合理的表象下面,说不定掩盖着一个巨大的罪恶,作为一名刑侦人员,又怎能视若无睹,不闻不问呢?接受姑娘的请求,继续侦查吧,国内还有许多工作在等待着他,他又确实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再说,此案又是那么隐秘,罪犯的作案手段天衣无缝,万一查来查去仍然一无所获,岂不是既费时又耗力?

何钊踌躇再三,一个刑侦人员维护正义的责任感,终于战胜了基于个人的种种担忧,毅然决定说:

“好吧,我尽量推迟行期,争取在檀市多呆几天,再对此案做一些调查。不过你们也别对我期望过高,要作好两手打算,万一调查仍无收获,也不要过于失望。”

“谢谢何钊先生!”劳拉破涕为笑,激动地感谢说。

送走劳拉小姐以后,何钊问刘映华:“那个约翰神父的历史,你调查过了吗?”

“调查过了。”刘映华回答说,“他早年毕业于西雅图神学院,先后在俄勒冈州和内华达州做了十多年神父。八年前调来夏威夷,两年后接任圣心会会长。只是从年龄上推算,他进入神学院时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了,在这之前一定还干过别的什么。只是由于没有立案,不能启动全部系统去进行调查,他的这段历史空白至今还未能填补上。”

“你不是有许多同学在各地实习吗,为什么不请他们帮忙,私下里去进行一些调查呢?”何钊说。

“对,这是一个办法。我这就去与他们联系。”姑娘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