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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谁也不想见!”刘思缈甩下这么一句,竟转身走进了湖畔楼。
呼延云一愣,原以为她再也不会迈进这个可怕的地方半步,谁知……他困惑地跟了进去,却遍寻不到她的踪迹,直到上了二楼,在她住过的那个房间,才看到她站在窗前的背影。朝北的窗户看不见警灯的闪烁,因而也就显得格外静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呼延。”刘思缈没有回头,“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是凶手?”
“没有。”
“凭什么?”
“凭你浑身是血地站在国道上。”
“哦?”刘思缈惊讶地回过头。
“资料夹里写得不大详细,但还是足够我推理了。你浑身是血,但除了包间以外,整个湖畔楼的其他地方却看不到一滴明显的血迹,这就证明,你睡衣上的血是从楼里逃出之后才染上的。而且,资料夹里附了一张睡衣的照片,染红的只是下摆,后来警方的侦缉工作也并未纠缠在这件血衣上,在相关报告中只列了一下血型,我就明白,DNA测试结果早已证明……那不是别人的血,而是你自己的血。”
思缈的肩膀微微一颤。
有些话不好对呼延云说,其实她已经想起来了:那天自己正好来了例假,发烧、血流如注,加上在狂奔中不时跌倒、爬起,睡衣的下摆被染成一片鲜红——也许就是稍微清醒后发现下身有血,才更怀疑自己已被蒙健一和蒙如虎玷污了清白的身躯,记忆才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自动屏蔽了这段经历……
想起这些,她的双瞳中浮泛出无限的哀伤。
呼延云不忍正视她的目光,偏转了头。
刘思缈喃喃自语道:“刚才听警笛一声接一声地临近了,我的心怦怦地跳,大概是好莱坞的电影看多了,再大的案子,只要破了,结尾总是男女主角拥抱在一起。我就想:也许警车一停,门一开,香茗就从车里走出来了……
“我恍恍惚惚地出了湖畔楼,站在台阶上等香茗,等他来把我抱在怀里,跟我说都过去了,噩梦结束了。警车停了,下来了那么多人,我一个一个地看,却没有看到他。于是我就回来了,回到这个给我太多伤痛的地方,望着外面的眼泪湖,想那只殉情的飞鸟,想那个给我太多太多伤痛的人……”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滚下面颊,“人,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啊,怕痛,可是痛到极处,竟又对它念念不忘……次声波杀人,那是多么痛苦的死法,李家良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要用这个办法,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他一定有比这更痛的事情,一定在心里已经埋藏了很多很多年——你说,这痛有多长?”
呼延云没有回答。
你说,这痛有多长?
[1] 凶器、与案情有重大关联的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