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困兽之斗(第6/8页)

胡客选择的反击时机恰到好处,出手既快且准,果然一击成功。

胡客猛地拔出鳞刺,睚的右臂外侧顿时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坑洞,鲜血滴淌有如泉涌。睚的右手还握着暗青色短剑,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重创了他的右臂,胡客趁机翻转问天,反向削过,睚的右手被削去三根手指,暗青色短剑从手中滑落,被胡客夹手夺去。

睚的右手被废,眦急忙扶着他,连退数步,退到了方桌前。

胡客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收起鳞刺,以问天和暗青色短剑为武器,向三人走去。

睚和眦都受了重伤,鲜血流个不止,连唯一能仰仗的暗青色短剑也被夺去,根本不是胡客的对手。但二人身为十二死士,自当一心护主,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睚和眦神色坚毅,已做好了以死相搏的准备。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福寿房的门闩断成了两截,铁门轰然中开!

南帮暗扎子想尽了办法,最后抬来属于梁有慈的那口金丝楠木棺材,用作撞门槌不断撞击福寿房的铁门,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撞断门闩,撞开了铁门。

铁门一开,吴驰国和吴麒峥的尸骨首先映入眼帘。

吴驰国的骸骨已经散架,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吴麒峥的尸身遍体鳞伤,甚至有不少碎肉掉落在地。梁有慈目睹了这一幕,大受刺激,险些当场昏厥过去,好不容易顺过来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杀!”

抬棺材的暗扎子急忙退下,拿枪的暗扎子涌入房内,照准胡客开枪。

胡客一个贴地滚身,藏到烟床的侧面,子弹悉数嵌进床体,没有伤到他。但脸谱人和睚眦却趁此机会,一个一瘸一拐,另两个相互搀扶,匆匆忙忙地逃出了福寿房。

如果让胡启立走脱,他势必躲藏起来,天下之大,如何还能寻到?

胡客决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但一众暗扎子堵在铁门附近,人手一支手枪,全都对准了烟床,并且正一步一步地围拢过来,胡客还能有什么办法突出重围?

飞快地思索对策,胡客的目光很快落在了案几上。

这张案几摆在烟床的旁边,就在胡客触手可及的地方。几面上摆放着茶壶和两只茶碗,另有一只茶碗倒上了茶,在胡客闯进福寿房时,被脸谱人搁在了另一侧的方桌上。

胡客抓起案几上的一只茶碗,掂量了一下,手腕猛地用劲,照准头顶的灯泡掷出。

“嘭”的一声响,灯泡被茶碗击个正着,顿时碎裂爆炸,灯光倏地灭了。福寿房内没有其他光源,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

正在朝烟床移动的暗扎子,生怕胡客耍什么阴谋诡计,全都停下了脚步,不敢贸然向前。房外的暗扎子急忙取来几盏烛台,手接手地传递,送入福寿房内。

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已足够胡客逆转整个局势。

击碎灯泡后,胡客立刻揭开茶壶的盖子,将暗青色短剑浸入壶中。

剑身入水,顷刻之间,好好一壶清茶,变成了一壶带有剧毒的毒水。

当几盏烛台送入、房内刚刚亮起光亮之时,胡客抽出暗青色短剑,将茶壶盖子合上。他照准铁门的方向,猛地用力掷出了茶壶。

茶壶掠过一众暗扎子的头顶,划过一道扁平的弧线,击中铁门上方的墙壁。

茶壶哗啦碎裂,毒水四溅,如雨而下。

铁门附近的暗扎子无一幸免,有的被毒水溅入了眼睛,当即惨呼哀嚎,有的被溅了一脸,立刻灼痛难当,全都乱成了一锅粥。几盏烛台全都掉落在地,福寿房内重新陷入黑暗。黑暗的到来,加剧了暗扎子的混乱。

这是胡客亲手创造出来的唯一能够杀出福寿房的机会。

左手暗青色短剑,右手问天,胡客如鬼魅般从烟床后蹿出,杀入暗扎子当中。

黑暗之中,暗扎子正如无头苍蝇般乱窜,胡客突然杀入,犹如虎入羊群,不少暗扎子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丧命在暗青色短剑和问天的刃口下。

遭此巨变,福寿房内的暗扎子在一片鬼哭狼嚎声中,相互推挤着涌出铁门,胡客趁机杀出,重新杀回到天口赌台内。

尽管四下里一片混乱,但胡客环眼一望,还是准确地找到了睚、眦和脸谱人。

三人正拉开红色铁门,进入圆顶通道,试图离开天口赌台。

胡客手起刃落,连杀数个挡道的暗扎子,竭尽全力向三人追去。

睚眦闭目

南帮暗扎子撞开铁门涌入福寿房,睚、眦和脸谱人得以暂时保全性命。

三人急匆匆逃出福寿房后,穿过整个赌台,拉开红色铁门,进入了圆顶通道。

脸谱人藏身福寿房内,原本是打算看着胡客被杀。事实上他认为南帮暗扎子设下如此杀局,胡客铁定有死无生,因此他不仅在福寿房内闲坐,甚至还饮着清茶,等着外面围杀的结果。但没想到胡客竟然挟尸为质,闯入福寿房内,并且重创了睚和眦。脸谱人和睚、眦侥幸逃出福寿房后,以为胡客被困在房内,必定没有活路,哪知才喘了几口气,便听到房内传出各种惨叫,一众暗扎子如潮水般退涌而出。三人知道胡客还没有死,还在福寿房内搏杀,因此急忙逃入了圆顶通道。

为防止胡客逃出,天口赌台高处对开的十六扇窗户,都用铁条封死,又用红布遮住,唯一连通外界的圆顶通道,也被一道铁门封堵,使得整个天口赌台成为了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脸谱人和睚、眦虽然进入了圆顶通道,但必须打开阻断圆顶通道的铁门,才能逃出天口赌台。

脸谱人知道打开铁门的方法,那是梁有慈亲口告诉他的。他摸到通道墙壁上的挂绳,连扯了三下。

挂绳连接着铁门外面的铃铛,铃铛连响三下,把守大门的两个赤膊汉子得到了信号,扳开机括,转动轮把,使铁门抬升起来。

就在铁门徐徐抬升的时候,胡客如猛兽一般,冲进了圆顶通道!

睚、眦原本相互扶持着,眼见胡客突然奔入,眦猛地一把推开了睚,返身扑向胡客,手中的短柄弯刀高举过顶,迎头劈落。

眦知道自己不是胡客的对手,何况他左侧大腿还嵌着一颗子弹,但他依旧不顾性命地扑向胡客,用尽全身的力气,砍出了这一刀。但胡客只是轻巧地一躲,便避开了这一刀,随即左手一送,暗青色短剑透入了眦的腹部。

眦喉头一收,一口凉气吸入了体内。他双目圆张,一对褐色的眼珠,如要爆裂开来。他撒开了短柄弯刀,猛地抱住了胡客,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顶。他身强体壮,这临死前的一顶,竟顶得同样身形魁梧的胡客连退了好几步。

睚和眦互为兄弟,眦被暗青色短剑刺穿腹部,睚顿时如野兽般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