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6/8页)
因此,格里辛推断,蒙克肯定带来了,或者在莫斯科搞到了某种类型的收发报机。
“假如我是他,”俄联邦信息局资深科学家、一位被格里辛用高薪聘来的顾问说,“我就使用电脑。生意人都喜欢使用电脑。”
“能收发信息的电脑?”格里辛问道。
“当然。电脑与卫星通话。通过卫星,电脑与电脑通话。这就是信息高速公路,国际互联网。”
“通讯流量肯定是很大的。”
“是的。我们的计算机也一样。这只是个信息过滤问题。电脑发出的百分之九十信息,都是聊天和白痴之间的相互交谈,百分之九是商业信息——公司讨论产品、价格、生产进度、合同、交货日期等等。百分之一是政府的信息。这百分之一通常占据了一半的空中流量。”
“加密信息有多少?”
“所有的政府信息和一半的商业信息都是经过加密的。但大部分的商业密码,是我们可以破译的。”
“我的美国朋友会在哪里发送信息呢?”
俄联邦信息局这位官员的全部工作生涯,都是在隐蔽战线上度过的,他知道最好不要多问。
“很可能是混在商业信息流量中,”他说,“政府的信息,我们是知道来源的。我们也许无法破解,但我们知道它来源于某个大使馆、公使馆或领事馆。你的那个人是在使领馆里面吗?”
“不是。”
“那么,他很可能使用的是商业卫星。美国政府的设备,主要是用来监视和监听我们的。它们也发送外交信息。现在,天上有几十颗商业卫星在运行,公司租用时间,与它们在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进行通讯联络。”
“我认为,那个人是在莫斯科发送信息的。很可能也在这里接收信息。”
“接收并不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由卫星发出来的信息,在任何地方都能接收,无论是在阿尔汉格尔还是在克里米亚。只有在他发送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找到他。”
“那么,如果一家俄罗斯商业公司要你们去找到发送信息的人,你们可以找到吗?”
“也许可以,但费用是很高的,取决于投入的人工和计算机使用的时间,还有每天必须保持的监视时间。”
“每天二十四小时,”格里辛说,“投入你们的全部人手。”
俄联邦信息局的科学家凝视着他。这个人是在谈论几百万美元的生意。
“这个订单是很大的。”
“我是认真的。”
“你想要信息吗?”
“不。我要发送人的位置。”
“这就更难了。如果我们能够截获信息,我们可以慢慢地进行研究,花时间去进行破译。信息发送的在线时间仅为十亿分之一秒。”
蒙克访问尼古拉耶夫将军后的第二天,俄联邦信息局捕捉到了一个信号。格里辛的联系人打电话到基赛尔尼大街的别墅汇报情况。
“他发信息了。”他说。
“你得到信息了?”
“是的,这不是商业信息。他使用的是一次性密码本,是无法破译的。”
“这个消息不太好,”格里辛说,“他是在哪里发送的?”
“莫斯科大区。”
“太好了,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我需要确切的一栋楼房。”
“耐心点。我们知道了他所使用的卫星。洲际通信公司每天有两颗卫星从我们头顶上飞过,那很可能是其中的一颗。当时是有一颗在地平线上。以后我们会集中精力去关注它们。”
“好吧。”格里辛说。
六天来,蒙克躲过了格里辛派在街上的监视人员。爱国力量联盟的安全部长感到迷惑了。那人是必须吃饭的。他要么躲在某个小地方,害怕出门,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有多大的害处;要么乔装打扮成俄罗斯人四处活动,这样他不久就会被揭穿;或者他在与大主教徒劳地接触一次以后又溜出去了;又或者他处在保护之下:有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化装后在护卫下外出活动。但谁在保护他呢?这是阿纳托利·格里辛依然未能解开的一个谜团。
在里茨宾馆与普罗宾博士谈话两天之后,奈杰尔·欧文爵士飞去了莫斯科。他由一名翻译陪同,因为虽然他学过一些俄语,但已经生疏了,不能进行复杂的讨论。
他带来的那个人,就是会讲俄语的退役军人布莱恩·马克斯,只是这一次马克斯使用的是他的真护照,上面的姓名是布莱恩·文森特。在移民局卡口,护照检查官把两个名字都输进了电脑,但都没有显示他们最近来过俄罗斯,也不是常客。
“你们是一起的吗?”他问道。一个显然是长者,瘦瘦的,满头白发,护照上写着他有七十多岁了;另一个人三十八九岁,穿着深色的西装,看上去很结实。
“我是这位先生的翻译。”文森特说。
“我的俄语不好。”奈杰尔爵士用结结巴巴的俄语说。
移民局官员的兴致消退了。外国商人经常需要译员。有些可从莫斯科的代理机构聘用,有些企业家自己带翻译。这是很正常的。他挥手让他们通过了。
他们住进了民族大酒店,就是倒霉的记者杰斐逊住过的酒店。服务台有一个信封是给奈杰尔爵士的,那是二十四小时前由一个橄榄色皮肤的车臣人放在那里的,当初谁也没有注意到。现在,这个信封递给了奈杰尔爵士,还有他的房间钥匙。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空白的纸条。假如它被截获或者丢失,是不会有什么特别危害的。字不是写在纸条上的,而是写在信封的内侧,是用柠檬汁写的。
把信封拆开放平后,布莱恩·文森特从床头柜上的一盒赠送火柴里取出一根,点燃后去慢慢烘烤。当信封变成淡棕色时,七个数字显示出来了,是一个私人的电话号码。在把号码记住后,奈杰尔爵士命令文森特烧毁纸片,把灰烬扔进马桶里放水冲掉了。然后两人静静地在酒店餐厅里吃了晚饭,一直等到了十点钟。
电话铃响了,是由大主教阿列克谢二世亲自接听的,因为这是放在他办公室书桌上的私人电话。他知道很少有人有这个号码,他应该都认识他们。
“喂。”他小心地说。
回答的声音是他所不熟悉的,俄语讲得很好,但不是俄罗斯人。
“阿列克谢大主教?”
“您哪位?”
“圣座,我们未曾谋面。与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先生,我只是他的翻译。前几天,您友好地接待了来自伦敦的一位神父。”
“这事我记得。”
“他说,还有一个人要过来,一位资深人士,来与您私下里商谈要事。他现在就在我旁边,他要求您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