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女巫同盟的末路(第5/11页)
“你已经有了萨曼莎,”我尽量找些听上去有点儿道理的话说,“她足够你们吃了。”
“是的,但她甘愿被吃,”阿兰娜说,“如果是被强迫的,肉的滋味更好。”她看一眼萨曼莎,后者又说了声“哦”,眼睛大大地睁开,瞪着烧烤架,那神情我没法儿用语言描述。
阿兰娜又笑着拍拍我的脸。“你欠我们的,亲爱的。上次你逃跑,给我们惹来这么多麻烦。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一头公猪。”她朝我皱皱眉,“你看着有些多筋,得把你好好地用卤汁泡几天。没时间了,我特别喜欢吃男人的肉片。”
我承认眼下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最佳时刻,但我得拖延时间。“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时间了?”我问。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比她的假笑更让人不寒而栗。“最后一次狂欢。”她说,“我恐怕又得逃走了。就像我必须逃离英国,因为警方发现有太多移民失踪案。现在这里也发现了。”她难过地摇摇头,“我刚刚才喜欢上外籍劳工的滋味。”
萨曼莎咕哝一句,我看过去。博比站在她面前,慢慢地用刀尖在她半裸的胸前划着,跟在树干上雕刻他自己的姓名缩写一样。他的脸凑得很近,脸上的微笑能让玫瑰失去光彩。
阿兰娜叹一口气,充满爱怜地摇摇头。“别玩弄食物,博比,”她说,“你现在应该在烤肉。去翻个面,亲爱的。”他看看阿兰娜,然后不情愿地放下刀,走到烧烤架前,用长柄叉子翻了一下肉。萨曼莎又呻吟了一下。“在切开的肉下面放个什么,”阿兰娜说,朝萨曼莎胳膊下面越聚越多并在甲板上蔓延开的一大摊鲜血示意,“她把甲板变成屠宰场了。”
“我可不是他妈的灰姑娘,”博比乐呵呵地说,“别跟我演狠心的后妈。”
“好,不过尽量把这儿弄得干净些,好吗?”她说。他耸耸肩。显然他俩有着和两个野兽之间一样的亲密关系。博比从烧烤架下面拿出一只锅,放在萨曼莎胳膊下面的地上。
“我确实把博比调教出来了,”阿兰娜带着一种可以称为骄傲的语气说,“他本来什么都不懂,这可费了他爸一些力气来为他遮掩。乔没法儿理解,这可怜的老羊。他以为给了博比一切,其实没给博比真正想要的。”她直视着我,牙齿闪闪发光。“这个,”她朝萨曼莎、刀具、甲板上的血挥挥手,“他尝了一点儿人肉,懂得它的力量之后,他就学会了小心。那个没劲儿的小俱乐部,尖牙,其实是博比的主意。用来给女巫同盟招人,把食人族和吸血鬼分开,这点子不错。厨房也帮忙提供了很不错的肉食供货渠道。”
她皱皱眉。“我们真应该只吃移民就对了,”阿兰娜说,“我越来越溺爱博比,他求我的时候又那么招人疼。两个姑娘也是这样。”她摇摇头。“我真笨,我知道。”她看看我,脸上又恢复了明艳的笑容,“可是往好处想,这回我有了一大笔钱可以东山再起,而且现在略懂一些西班牙语,这我不会浪费。哥斯达黎加?乌拉圭?那些用钱能解决一切的地方。”
阿兰娜的手机响了,把她吓了一跳。“看,我一直聊个没完,”她说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啊,正他妈的合适。”她转身对手机说了几个字,又听了一会儿,又说了几句,然后收起手机。“恺撒、安东,”她唤来两个火枪随从,“他到了,不过……”她低头在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恺撒笑着点头,阿兰娜看看烧烤架那边狂饮的人们。“博比,”她喊道,“和恺撒一起去,给他搭把手。”
博比傻笑着拉起萨曼莎的手。他从桌上拿起一把刀举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阿兰娜。萨曼莎呻吟着。
“别出洋相,宝贝儿。”阿兰娜对博比说,“快去帮恺撒。”
博比松开萨曼莎的胳膊,她咕哝一句,然后说了好几遍“哦”,恺撒、安东带着博比和他的几个朋友顺着摇摇晃晃的舷梯跑了。
阿兰娜目送他们远去。“我们马上就从你开始。”她说着转身走向萨曼莎。“怎么样了,我的小母猪?”她问。
“求你,”萨曼莎虚弱地说,“哦,求你……”
“求我?”阿兰娜说,“求我什么?你想让我放了你,嗯?”
“不是,”萨曼莎说,“哦,不。”
“不放你,好吧。那求什么呢,亲爱的?”阿兰娜说,“我想不出来。”她拿起一把看上去非常锋利的刀。“也许我能帮你开口说话,小猪。”她说完就把刀尖戳进萨曼莎的上腹部,不深,但连续不断,从容不迫,这看着更可怕。萨曼莎边喊边扭动,但因为被紧绑着,躲不开什么。
“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亲爱的?”她说。萨曼莎终于不行了,如泉涌的鲜血到处飞溅。“很好,我们再给你点儿时间想想。”她把刀放在桌上,掀起烧烤架的盖子。“哦,真烦人,这肯定烤焦了。”她说着看看萨曼莎,确信后者在看,她用长柄叉子叉起那块肉,丢进围栏外面的水里。
萨曼莎虚弱而绝望地叫了一声,头歪到一边。阿兰娜高兴地看着,然后又带着蛇蝎般的微笑看着我说:“该你了,老男孩。”说完走向船舷。
说真的,我很高兴看到阿兰娜走开,因为她这表演实在让人不忍卒睹。除去我受不了看别人对无辜的人下毒手,我很清楚这是杀鸡给猴看。我不想成为下一个,我不想成为食物,可是丘特斯基不赶紧来,我没别的办法。我知道他藏在暗处,正摩拳擦掌,只等找到一个特别棒的角度,一个增加他的胜算的机会,一个只有沙场老手才懂的绝招,他就会端着冒着愤怒火焰的枪从天而降。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快点儿。
阿兰娜继续朝大门看着。她有点儿心不在焉,这我倒无所谓,因为我有机会想想我这糟心的一生。这么快就结束了,实在太让人难过了,我还没来得及干真正重要的事儿,比如带莉莉·安上芭蕾课。没有我的指导,她可怎么办呢?谁教她骑车,谁给她念故事呢?
萨曼莎又虚弱地哼了一下。我看看她。她慢慢地蠕动着,好像正在痉挛,又好像电池的电量在慢慢减少。她爸爸给她读过故事。也许我不应该给莉莉·安念故事,反正这对萨曼莎没起什么好作用。当然,事到如今,我没法儿给任何人念任何东西了。我希望德博拉没事儿,尽管她最近情绪反常,但她很坚强。可是她头上被狠狠地打了一下,被拖走时看上去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我听见阿兰娜说“啊哈”,我转身望去。
一队人马正走进路边的建筑灯光之下。这些年轻人都穿着海盗装束前来和博比会合。我不禁纳闷儿,迈阿密到底有多少食人族?他们像一群盘旋的海鸥一样兴奋地转圈,挥着手枪、弯刀和匕首。在他们中心被簇拥着的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恺撒,就是阿兰娜派去的那个。他旁边是安东,另一个是博比。他们正拖着另一个人。他显然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们后面跟着一个黑衣男人,身披斗篷,脸被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