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8 设下圈套(第7/9页)

前门突然开了,我和多克斯立刻转过身面对着它,所有本能反应全都被调动了起来。幸亏我们为遭遇危险做好了充分准备,否则我们很可能遭到两个手拿噪音盒74的半裸女人的伏击。“你们好!”她们大声喊道,随之招来倒在地上的康茄舞蹈队粗嘎的尖叫声“喔——”。文斯从那堆人体下爬出来,挣扎着站了起来。“嘿!”他喊道,“嘿,大家听着!脱衣舞女来了!万岁!”又是一声“喔——”,而且声音更响,一直躺在地上的一位警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嘴巴做了个口型:“脱衣舞女……”

多克斯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看着我:“我就在外面。”说着,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多克斯。”我觉得待在外面确实不是个好主意,可我刚一迈步,就再次遭到了无情的偷袭。

“抓到你了!”文斯大声喊着,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我。

“文斯,放开我。”我说。

“没门儿!”他咯咯地欢笑着,“嘿,大家听着!快帮我把这面红耳赤的新郎拉回来!”躺在地上的那些康茄舞蹈队员和喷泉盆旁最后一位没有倒下的警察立刻向我拥来,我突然置身在了群魔乱舞的中央,被他们簇拥着向卡米拉·菲格刚才坐着的椅子走去。卡米拉已经不省人事,滚到了地上。我想竭力挣脱,可根本没有用。他们人多势众,肚子里灌满了文斯特制的果汁。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多克斯警官回头怒视了一眼,穿过前门,走进夜色之中。

他们将我按在椅子上,紧紧地围成一圈,站在我周围,我显然哪儿也去不成。我希望多克斯能像他自诩的那样出色,因为显然短时间内他别想有援军。

音乐声停了,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就连我手臂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那是塑胶带被撕开的响声,也是那刀刃音乐会开始前我最珍爱的前奏曲。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文斯将撕下来的三条长长的塑胶带绑在我身上,将我捆在了椅子上。虽说绑得不是太紧,还不足以困住我,却显然能限制我的行动,刚好让那帮人得以把我按在椅子上。

“好了!”文斯大声喊道。其中一位脱衣舞女打开噪音盒,开始表演。第一位脱衣舞女是个黑人姑娘,板着脸,开始在我面前边扭动身躯边将多余的衣物一件件地脱下。她脱得差不多时,骑在我的一条大腿上,一面扭动屁股一面舔我的耳朵。然后,她使劲儿将我的头按到她的乳房之间,弓下腰,一个后空翻退了出去。另一位脱衣舞女长得像亚洲人,留着一头金发。她走上前来,重复了整个过程。当她骑在我的大腿上扭动屁股时,第一位脱衣舞女也走上前来,骑坐在我的另一条腿上,两个人一左一右,然后突然俯身向前,开始相互亲吻,乳房擦着我的脸。

这时,亲爱的文斯给她们端来了两大杯他那要命的果汁潘趣酒,她们一饮而尽,仍然有节奏地扭动着屁股。其中一人嘀咕了一句:“哇,真是好酒。”两个女人现在开始疯狂地扭动身躯,周围的人群像狂犬病患者在月圆时那样号叫起来。四个硕大而且硬得有些不自然的乳房模糊了我的视线——一边两个,从他们号叫的声音来看,似乎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兴奋到了极点。

两个脱衣舞女骑在我的大腿上,随着音乐声扭动着,汗珠滴落在我那件美丽的人造丝衬衣上,也滴落在她们自己身上,而派对仍然在我们周围疯狂地继续着。我就这样在炼狱中接受着磨难的洗礼,唯一让我喘口气的时候是文斯又给她们端来了两大杯潘趣酒。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扭动的身躯终于从我的大腿上站了起来,开始绕着周围的人群跳舞。她们抚摩着一张张脸,喝着每个人杯子里的酒,偶尔伸手在某个人的裤裆那儿抓一把。我趁着大家注意力分散,挣脱双手,扯掉了身上的塑胶带。我这时才注意到,谁也不再关心笑容可掬的德克斯特,谁也不再关心我这位准新郎。稍微瞥上一眼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屋里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位脱衣舞女翩翩起舞,她们现在已经一丝不挂,汗珠和倒在她们身上的饮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文斯站在那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完全一副卡通人物形象,不过他显然很尽兴。其余仍然清醒的人也个个屏住呼吸出神地看着,身子还随着音乐左右摇摆。即使我一路吹着喇叭走出去,也不会有人注意我。

我站起身,悄悄走到人群外,溜出了正门。我以为多克斯警官会在文斯家附近等我,可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我走到街对面,朝他的车里看了一眼,里面空无一人。我朝街道两头望去,街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多克斯不见了。

人类的许多方面是我永远无法理解的,当然不只是智力方面。我是说我缺乏同情他人的能力,也没有感觉情感的能力。对我而言,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的损失,却使我完全无法理解普通人的许多方面。

不过,有一种几乎人人皆有的体验我能强烈地感受到,那就是诱惑。当我望着文斯·增冈家门外空空荡荡的街道,并且意识到丹科大夫已经抓走了多克斯时,我感到诱惑正以令人眼花缭乱、几乎让人窒息的浪涛向我袭来。我自由了。最简单的做法是一走了之,让多克斯与那位大夫享受他们的重逢,第二天上午再汇报,假装我喝多了——这毕竟是我的订婚派对!我不清楚那位好警官究竟出了什么事。有谁会反驳我呢?至少屋里那些参加派对的人谁也无法肯定我没有一直在和他们一起看表演。

多克斯会彻底消失,永远变成模糊不清的被砍下的胳膊和大腿,外加分不清正反面的脑袋,永远不会再来照亮我那黑暗的门道。德克斯特自由了,我自由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干。这谁都能做到。

可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呢?为什么不悠闲地去椰树林区散散步呢?那里有一位儿童摄影师,一直在等待我的关注。这么简单,这么安全——的确,为什么不呢?天上的月亮快要圆了,月轮边缘上小小的缺口带来一种随意、惬意的气氛,这种夜晚去体验我的黑暗快乐真是再合适不过。内心那些低语声急不可待地点头同意,一起发出咝咝声来怂恿我。

该有的都有了。时间、目标、快要满盈的月亮,甚至还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内心的压力聚积了太久,我完全可以闭上眼睛,让这一切自然发生,我只需将这段幸福的航程设定在自动驾驶上,然后信步走过。这之后便是美妙的解脱,油光发亮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睡个完整的觉。我会告诉德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