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越战中的英雄士兵(第15/16页)
“也可能安迪对别人吹嘘,也许无意中说出是他和克丽斯特尔撞上了那辆警车。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做了件那样的事,我会忍不住告诉我的朋友。他是学校里的人物。”
“不,我不相信这么巧。”
“是啊,我也不相信。”我说。
“这堆材料里肯定有指明真相的东西。”
“这里。”我说。
“这里?”她俯身向前。
“没错。我们只需要破解代码。”
“很好笑。”她说。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调低了烤煎饼的温度。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前一晚的那个烂人,或者他的一个朋友,找到了我。我从厨房抽屉拿出一只手电筒。我右手拿着手电筒,在门后站定,给出六英寸的回旋余地。莱拉看着我,仿佛我失去了理智。我没有告诉她我打了酒吧里那个家伙,以及那两个人追我的事。我打开门发现杰里米在过道里。
“嘿,老弟,怎么……”我把门开得更大,看见我妈妈在旁边。“妈妈?”
“嗨,乔。”她说着,轻轻地把杰里米推进门。
“我需要你照看杰里米几天。”她稍稍移动了一下,似乎要转身离开,但是看见莱拉穿着睡裤坐在我沙发上时,她停了下来。
“妈妈!你不能就这样——”
“现在我明白了,”她说,“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莱拉起身来迎接我母亲。“你在这里跟这个小美女同居,让你弟弟和我自生自灭。”莱拉退回沙发上。我抓住我母亲,她现在已经走进我的公寓,我把她拉回过道,关上身后的门。
“你在干什么?”我开口道。
“我是你的母亲。”
“那你也没有权利侮辱我的朋友。”
“朋友?现在你们都是这么称呼的吗?”
“她住在隔壁……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很好,”她耸耸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我需要你照看一下杰里米。”
“你不能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他不是一只你能到处扔的旧鞋。”
“那就是你不接我电话的后果。”她说着,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金银岛赌场。”她说。
“我们?”
她迟疑了,“拉里和我。”我还来不及责骂她还跟那个浑蛋在一起,她就下楼梯了。“我星期六回来。”她回过头叫喊道。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微笑着走回公寓——为了杰里米。
我给我们三人做好煎饼,在起居室吃。我给他们端上早饭时,莱拉跟杰里米开玩笑,说我是管家吉夫斯[5]。虽然想到我母亲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把杰里米扔在这里让我恼火,但我不能否认他在这里跟莱拉和我坐在一起,给我们带来的乐趣,尤其看了那场让人内疚的戏剧之后。每当人们告诉我他们想家时,我过去常常翻白眼表示不屑。想念我母亲的阴冷公寓的念头跟为了好玩用脚踝敲钉子一样无法理解。但是那个早上,看着杰里米跟莱拉一起笑,叫我吉夫斯,吃着我做的煎饼,我意识到我在很大程度上是想家的,不是想念公寓,而是想念我弟弟。
吃完早饭后,莱拉去她的公寓拿来她的笔记本电脑做家庭作业。我没有DVD,甚至没有跳棋棋盘,于是杰里米和我用一副改动过的扑克牌玩“钓鱼”,我们坐在沙发上,拿我们之间的坐垫当桌面。
在某一时刻,莱拉以一个钢琴演奏家的速度轻敲着她的电脑。杰里米不再玩牌,看着她,似乎被按键的快速跳动迷住了。过了几分钟,莱拉从她的键盘抬起头来,不再敲击。
“也许我认为你是一个好打字员,莱拉。”他说。
莱拉对杰里米笑道:“哦,谢谢你。你真贴心。你知道怎么打字吗?”
“也许我跟沃纳先生上过键盘输入课程。”杰里米说。
“你喜欢打字吗?”她问道。
“我觉得沃纳先生很有趣,”杰里米笑容满面,“也许沃纳先生让我打过‘那只敏捷的棕色狐狸跃过那条懒狗’[6]。”杰里米笑了,莱拉也笑了,我也笑了起来。
“没错,”莱拉说,“那是你必须要打的。那只敏捷的棕色狐狸跃过那条懒狗。”莱拉说出这句话时,杰里米笑得更起劲了。
莱拉继续在她的电脑上做作业,杰里米回来继续玩我们的“钓鱼”游戏,一次又一次要同一张牌直到我抽出来。接着他会换到下一张牌,做同样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莱拉不再打字,她的头快速摆动,仿佛她被一只虫子咬了或者突然有所顿悟。“这句话里包含字母表里的每个字母。”
“什么里包含什么?”我说。
“那只敏捷的棕色狐狸跃过那条懒狗。他们在键盘输入课里用这句话,因为它包含字母表里的每个字母。”
“是吗?”我说。
“克丽斯特尔·哈根在1980年9月开始使用代码……中学一年级……她当时和安迪·费希尔在上打字班。”
“你不是认为……”我说。
莱拉拿出一个笔记本,写下那句话,划掉第二次出现的字母。接着她在每个字母下面写上一个数字。
我找出克丽斯特尔的日记,把我看到的第一页有代码的日记递给莱拉,9月28日的日记。莱拉用字母代替那些数字。D-J-F-O……我耸了耸肩;又一个死胡同……U-N-D-M……我坐直了些,起码看出了一个完整的词……Y-G-L-A-S-S-E-S。
“DJ找到了我的眼镜(DJ found my glasses)!”她喊道,把她的笔记塞给我。“这句话说DJ找到了我的眼镜。我们破解了——杰里米破解了。杰里米,你破解了代码。”她跳了起来,抓住杰里米的手,把他从沙发边拉起来。“你破解了代码,杰里米!”她上蹿下跳,杰里米也上蹿下跳起来,笑着,不知道他为什么兴奋。
“谁是DJ?”我说。
莱拉不再跳了,我们同时把手伸进卷宗箱,抽出庭审记录。她抓着道格拉斯·洛克伍德的证词,我抓着丹尼的证词。在每个证人证词的开始,他们被要求给出他们的全名,出生日期,姓的拼写。我狂乱地翻阅着证词,直到找到丹尼的直接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