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6/10页)

证物移交给他。

“这是我们的一个标签的碎片。”

“什么种类的标签?”

“这个标签是贴在装皮下注射片剂的管子上的。”

“这张纸片是否足够让你判断这个标签是贴在什么药品的管子上的?”

“是的。我可以肯定地指出,这个管子里装的是1/20格令的盐酸阿扑吗啡的皮下注射片剂。”

“不是盐酸吗啡?”

“不,不可能是。”

“为什么呢?”

“因为盐酸吗啡的管子上,吗啡的第一个字母是大写的M。这张纸片上的第一个字母,通过我的放大镜可以看到,非常清楚,是一个小写的m的一部分,而不是大写的M的一部分。”

“请陪审团用放大镜检查证物。你有没有带标签的样品来?”

标签的样品也移交给陪审团。

埃德温爵士继续发问:

“你说这是盐酸阿扑吗啡?盐酸阿扑吗啡究竟是什么?”

“化学公式为C17H17NO2。它是一种吗啡制剂,通过将吗啡和稀释盐酸在密封管里加热皂化后产生的衍生物。吗啡失去一个水分子。”

“阿扑吗啡有什么特殊性质?”

利特戴尔先生平静地说:“阿扑吗啡是已知的最迅速和最强大的催吐剂。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发挥作用。”

“所以,如果有人吞下了致命剂量的吗啡,然后在几分钟内皮下注射一剂阿扑吗啡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几乎立即就会发生呕吐,吗啡就会排出体外。”

“因此,如果两个人吃了同一个三明治或喝了同一壶茶,假设她们吃的食物或饮料里都含有吗啡,而其中一人立即皮下注射了一剂阿扑吗啡,会是什么结果?”

“注射了阿扑吗啡的人将会吐出食物或饮料里的吗啡。”

“而那个人会受到什么身体损伤吗?”

“不会。”

法庭上突然一阵骚动,法官要求保持肃静。

7

“你是居住在奥克兰伯纳姆巴查尔斯街17号的阿米莉亚·玛丽·塞德利吗?”

“是的。”

“你是否认识一位德雷珀太太?”

“是的。我认识她已经有二十多年。”

“你知道她婚前姓什么吗?”

“知道。我参加了她的婚礼。她原名叫玛丽·莱利。”

“她是土生土长的新西兰人吗?”

“不是,她从英国来的。”

“从庭审开始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场吗?”

“是的,我一直在。”

“你有没有在法庭上见过这个玛丽·莱利或者说德雷珀?”

“有。”

“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在这个证人席上做证。”

“用的什么名字?”

“杰西·霍普金斯。”

“你能肯定,这位杰西·霍普金斯就是你认识的玛丽·莱利或叫作德雷珀的那个女人吗?”

“毫无疑问。”

法庭后面一阵轻微的骚动。

“除了今天,你最后一次见到玛丽·德雷珀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她去了英国。”

埃德温爵士一躬身,说:“证人归你问话了。”

塞缪尔爵士大惑不解地站起来,他说道:“我提醒你,塞德利夫人,你可能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

“可能长得像,你搞混了。”

“我对玛丽·德雷珀太熟悉了。”

“霍普金斯护士是经过认证的社区护士。”

“玛丽·德雷珀结婚前就是一家医院的护士。”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指控控方的一位证人做伪证?”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8

“爱德华·约翰·马歇尔,你曾在新西兰奥克兰住了几年,现在居住在德普特福德雷恩街14号,是吗?”

“是的。”

“你认识玛丽·德雷珀吗?”

“我在新西兰认识她好几年了。”

“你今天在法庭上有没有看到她?”

“我有。她自称霍普金斯,但她就是德雷珀夫人没错。”

法官抬起头。他小声但是清楚、有力地说道:“我认为有必要重新传唤证人杰西·霍普金斯到庭。”

法庭暂时无声,庭警嚅嚅地回复说:

“大人,杰西·霍普金斯在几分钟前离开了法庭。”

9

“赫尔克里·波洛。”

波洛走上证人席,宣读了誓言,捻了捻他的胡子,静静地等着,他的头微微偏向一边。他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地址、电话。

“波洛,你认得这份文件吗?”

“当然认得。”

“它是如何到你手里的?”

“这是由社区护士霍普金斯护士给我的。”

埃德温爵士说:“大人,如果你允许,我想大声朗读这份文件,然后交给陪审团。”

第四章

1

辩护方的结案陈词:

“陪审团的先生们,现在责任落到你们肩上。由你们决定,埃莉诺·卡莱尔是否可以无罪释放,恢复自由之身。如果你们在听取了所有证据之后,仍然觉得是埃莉诺·卡莱尔毒杀了玛丽·杰拉德,那么你们有责任宣判她有罪。

“但如果在你看来,同样有力的证据,也许更加有力的证据,是针对另一个人的话,那你们有责任刻不容缓地释放被告。

“你们如今应该已经明白,这件案子的真相与最初呈现出来的样子大不相同了。

“昨天,在赫尔克里·波洛先生给出戏剧性的证据后,我请了其他证人出庭证明,毫无疑问,玛丽·杰拉德是劳拉·韦尔曼的私生女。这是真的,由此导致的结果,正如大人指出的,韦尔曼夫人血缘最近的亲属,不是她的侄女埃莉诺·卡莱尔,而是她的私生女玛丽·杰拉德。因此,玛丽·杰拉德应该在韦尔曼夫人去世后继承巨额财富。先生们,这就是案子的关键所在。将近二十万英镑的财富将由玛丽·杰拉德继承。但她自己不知道真相。她也不知道霍普金斯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你们可能会想,先生们,玛丽·莱利或者说德雷珀可能有一些完全正当的理由把自己的名字改为霍普金斯。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不出面说明原因呢?

“我们所了解到的事情是这样的:在霍普金斯护士的鼓动下,玛丽·杰拉德立下了一份遗嘱,把她所有的一切留给‘玛丽·莱利,伊丽莎·莱利的妹妹。’我们知道,霍普金斯护士出于职业的原因,能够获得吗啡和阿扑吗啡,并且非常熟悉它们的属性。此外也已经证明,霍普金斯护士说自己的手腕被一株无刺的玫瑰刺到这件事也不是真的。她为什么要撒谎,还不是她想急忙掩饰刚刚进行了皮下注射而留下的针孔?别忘了,被告也曾经提到,当她进到餐具室的时候,看到霍普金斯护士看起来好像不舒服,她的脸色是青绿色的——联系到她刚刚用药物强烈催吐过,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