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酷党人(第7/25页)
“哈哈,你可真有一张爱尔兰人的妙嘴,”这个酒馆的主人大声说道,“也就是说你认为我的外表已经完全合格了。”
“那是当然了。”麦克默多说道。
“到底是谁让你来见我的?”
“参议员先生,是维尔米萨三百四十一分会的斯坎伦兄弟。来吧,我先祝你健康,并为我们愉快的相识而干杯。”麦克默多翘起小拇指,拿起了一杯酒,把它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麦金蒂扬起了他那浓黑的双眉,上下打量着麦克默多。
“噢,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不是吗?”麦金蒂说道,“你的名字是?”
“我叫麦克默多,先生。”
“容我再对你考查一番吧,麦克默多先生,你也许听说过,我们这里是不能随便收人的,我也不完全相信别人说的话,请跟着我到酒吧间后面去一下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酒吧间后面的小屋子里,那里摆满了各种酒桶。麦金蒂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了,他坐在一个酒桶上面,叼着雪茄,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对方,就这样一语不发地坐了差不多有两分钟。
麦克默多一脸微笑地接受着麦金蒂的审视,他一只手捻着他的褐色小胡子,另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忽然,麦金蒂弯下腰来,取出了一支样式十分骇人的手枪。
“喂,我的伙计,”麦金蒂说道,“如果我发现你在跟我们耍什么花招的话,离死也就不远了。”
麦克默多郑重地回答道:“一位自由人分会的身主如此对待一个外来的弟兄,这种礼节还真是不太多见。”
“喂,听好了,我可要你拿出身份证明来的,”麦金蒂说道,“如果你办不到的话,一切后果自负。请问,你是在哪里入会的?”
“芝加哥的第二十九分会。”
“什么时间?”
“1872年6月24日。”
“身主是谁?”
“詹姆斯·H.斯科特。”
“你们地区的议长叫什么名字?”
“巴塞洛谬·威尔逊。”
“嗬!回答得倒是不错,你在芝加哥做些什么?”
“跟你一样,做工,不过我干的都是些穷差事。”
“你回答得倒是很流利。”
“是的,我总是能对答如流的。”
“你办事也很快吗?”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这个特点。”
“好,我想不久之后我们就要试试你,对于此地分会的情况,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我听说它正在广招好汉做弟兄。”
“麦克默多先生,你说得没错。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离开芝加哥呢?”
“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不想告诉你。”
麦金蒂睁大了眼睛,很显然,他还从未听到过如此无礼的回答,不由感到十分有趣,便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因为我对自己人从不说谎。”
“也就是说,这件事一定是不可告人的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么说也没错。”
“喂,先生,请别怪我,我作为一个身主,怎么能接受一个不能说出自己的履历的人入会呢?”
麦克默多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他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片剪下来的旧报纸,说道:
“你不会跟其他人泄露吗?”
“你要是再对我说这种话的话,我就打你几记耳光。”麦金蒂显然有点发火了。
“参议员先生,你是对的,”麦克默多温顺地说着,“我应当向你道歉,我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好,现在我知道在你手下做事会很安全。请看一下这张剪报吧。”
麦金蒂粗略地扫了一眼这张剪报:1874年1月,在芝加哥市场街雷克酒店,一个名叫乔纳斯·平托的人不幸遇害。
“这是你干的?”麦金蒂把剪报还了回去。
麦克默多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我原本是帮助山姆大叔私铸金币的,当然,可能我的金币成色不算太好,但至少它看起来也还不错,并且成本很低。这个叫乔纳斯·平托的人本来是在帮我推销伪币……”
“等等,你说得清楚些,是做什么?”
“也就是让伪币流通使用。后来有一次,他说他打算告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他,然后就逃到这煤矿区来了。”
“为什么要逃到这里来呢?”
“因为我以前在报上见到过,说杀人犯在这里并不那么引人注目。”
“伙计,你是个造假币的,还是一个杀人犯。你到这里来,是因为你觉得你在这里会受欢迎吧。”
“也可以这么说。”麦克默多回答道。
“喂,你还能铸伪币吗?我看你前途无量。”
听到这里,麦克默多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六个金币,并说道:“你看,这六个金币怎么样?”
“给我看看!”麦金蒂伸出他那粗壮的大手,把金币举到了灯的下面,“我真看不出来这跟真币有什么区别!嘿,我看你可是个大有作为的弟兄。亲爱的麦克默多,我们这里的小伙子身边没有一两个坏人可不行,因为我们必须得保护自己呀。”
“也别这么说,我不过是想和大家一起尽一份力。”
“我看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我刚才用手枪对准你时,你丝毫没有惧色。”
“那是因为,那时危险的人并不是我。”
“怎么讲?不是你又是谁呢?”
“是你,参议员先生。”说着,麦克默多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并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瞄着你,我想要是开起枪来,我也不会比你慢多少。”
麦金蒂先是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后来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喂!”他说道,“真是有年头没见过你这样可怕的人了,我想这里的分会将来一定会以你为荣的……喂,你在那里干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来打扰我们呢?难道我不能单独和一位先生谈一会儿吗?”
酒吧的侍者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怯生生地报告说:“实在抱歉,参议员先生。不过,特德·鲍德温先生在外面吵着说一定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