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哥·塞拉诺和螺丝事件(第34/40页)

“但是,这样的话——”

“你还把枪拿错了,因此才让芮娜丝背上杀人的罪名。所谓的凶手突然现身,你的不在场证明也就不会被警方追查,因此,你费尽心机设计的艾刚这个目击者也不需要了。你得逞了,对于你而言,整件事并没有失败,只不过制造出了一个不幸的替罪羊而已。”

“哎,是啊,所以对我来说还是失败了。医生你说得完全正确。”

“不,我被逮捕是因为我开枪打伤了警察。”芮娜丝说。

“芮娜丝,谢谢你。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你那天知道弗朗哥在加班吗?”洁问。

“我知道。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待到很晚,为了和巴拉旺百货公司的客户交涉,他天天加班。我熟悉百货公司的业务内容,因此我很清楚,他每天都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待到深夜。”

“洁,你说他费尽心机设计了一个目击者,这是怎么回事?是指史蒂芬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吗?为什么设计一名目击者就能使他的不在场得到证明?”我问。

“凶手要让马卡特先生扮演的重要角色,并不是和他一起发现弗朗哥被枪杀的尸体,而是要让他证明两人在发现尸体之前,已经一起喝了几个小时的酒。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嗯,然后呢?”

“史蒂芬先生从傍晚起就一直和马卡特先生待在一起,从没有离开过,一直到八点左右一起在办公室发现了弗朗哥的尸体。这样,史蒂芬自然就可以逃脱嫌疑了,对吧?”

“当然。”我说道。

“弗朗哥的死亡时间估计在七点到八点之间。而史蒂芬先生从六点刚过就一刻也没离开过目击证人的视线,他一直都和马卡特先生在一起,所以他不可能被怀疑是凶手。”

“是的,当然是这样。有什么错吗?”我接着问,“这样,弗朗哥还是史蒂芬先生谋杀的吗?”

“这怎么说呢?总之,海因里希,对你说也没什么用处,要出庭的人又不是你。马卡特先生,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理解的?”

“你要我揭开谜底?”

“是的,你是当事人。而且如果你想救出席皮特,就必须把事件背后的真相都说清楚才行。”

“你是说,是谁、又是如何杀死了塞拉诺先生吗?”

“是的。你必须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惊天动地的故事。”

“首先,我绝不是凶手。”艾刚说。

“嗯。”

“因为我是事件的当事人,我知道自己没有杀过人。”

“嗯,还有呢?”

“里格尔,不,史蒂芬先生也没有杀人。因为他从傍晚起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秒钟也没有离开过。”

“嗯,但是,马卡特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话,本案就不存在凶手了。席皮特也没有杀人。”

“我没有对他开过枪。”芮娜丝说。房间里一片沉默。

“那么……人到底是谁杀的?”

“我认为,这里面有线索,”洁把《重返橘子共和国》这本书高举在手上,继续说,“一切都在你写的这本书里。解开谜题的钥匙,确实就在这里。”

艾刚还是没有出声。

洁翻到书的最后一页,又往前翻了几下,说:“这其实非常简单,答案也显而易见。这里是这么写着的,请允许我读出来:‘因为荷西爷爷这么说,我看了看墙上的小提琴。小提琴依然好好地挂在墙上。’怎么样?”

“是的,这段你说过了。”

“还有这里:‘我看着芮娜丝的脸被拍得微微颤动,也看到芮娜丝的胸前有一个小小的洞。’对吧?”

“啊,原来如此。”艾刚说。我也终于明白了。

“我不是受了伤重吗?到塞拉诺那座海边房子后的记忆全都失去了。现在才好不容易记起来,至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是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一片空白,甚至连楼梯坍塌时的记忆都没有了。但后来我住进医院后的事情,倒是记得很清楚。我没有机会再见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不过,我当时看到的情形,的确好像和海因里希以及医生说的不一致。

“我见到尸体时,脖子是被砍断了,颈部被装进了螺丝。听起来似乎一模一样,但我见到的和警察发现的,确实有几处地方不同。首先,我和劳鲁一起发现塞拉诺先生的尸体时,墙上的小提琴还没有损坏。这是事实,我记得十分清楚,因为这是我亲眼见到的。其次是子弹在夹克上留下的弹孔,这一点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我仿佛记得弹孔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

洁听了拍了拍巴掌,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然后露出会心的微笑说:“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马卡特先生,你太出色了,事实正是如此!你所发现的弗朗哥的尸体,和之后到现场的警察们见到的尸体,不同之处只有这一个。当然了,如果加上房间里的,不同之处就一共有两处了。一处是墙上挂着的小提琴,另一处是夹克左胸处弹孔的数量。换句话说,你所发现的尸体,和警察见到的尸体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但其实是不同的两具。”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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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同的两具是怎么回事?是另外一个人的尸体吗?”我紧张地问道,“你是说,还有另一具尸体,脖子里也被塞进了螺丝?”

“不过,那可千真万确就是塞拉诺先生。”艾刚说。洁慢慢挥了挥手,似乎是在鼓励他往下说。

“医生,那的确是弗朗哥·塞拉诺先生,这一点我看丝毫没有怀疑。我从在埃塞俄比亚发掘化石起,就一直和他在一起工作。他的脸型和体态,我太熟悉了。”

“可你当时喝醉了,马卡特先生。”洁说。

“我想,即使我当天喝得烂醉如泥,也应该不会看错。我和他非常熟悉。”艾刚说。

“洁,弗朗哥有孪生兄弟吗?”我问。

“医生,你的意思是,出现的是和弗朗哥·塞拉诺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具尸体?”艾刚也不解地追问道。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

洁看了看四周,或许是认定大家把困惑都完全说出来了,才开口说道:“你们的意思是,卡尔·扎泽茨基有个双胞胎兄弟,而且,凶手同时杀死了他们两个人?”洁冷冷地笑道,“这么说,这桩案子里就有两个人被杀了,凶手的罪行更严重,也更难制造不在现场证明了。可是,另一具尸体到哪儿去了呢?再说,扎泽茨基有双胞胎兄弟这种说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