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屋(第5/7页)

“没有,我没看到,但一定是汤姆,他告诉我他会杀了安斯!”

“哈迪医生遇害前你有没有在这里遇见他?”

她发着抖,“没有。我找不到——”

“你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你丈夫?”

“没有……”

“那么他在哪里?”埃勒里冷冷地问,“他不可能像烟雾一样消失了。存在奇迹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你认为你能够追查出这把枪吗?齐格勒队长?”

“试试看。”齐格勒耸耸肩。“制造商的编号已经被磨掉了,而且这是一把老枪,又没有指纹,对地方法庭没有用处。”

埃勒里暴躁地看着在尸体旁边静静工作的人,迪居那在他身后屏住呼吸。突然间,埃勒里说道:“杜瓦,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照明方式?”

杜瓦先生吓了一跳,他的脸在交叉光束的照耀下变得比先前更苍白了,“这整幢建筑里根本没有电线或照明设备。除了组合间之外,奎因先生。”

“那些指示方向的箭头呢?它们看得见啊。”

“化学制品。我被这些搞得很痛苦——”

“那是当然,谋杀现场很少会是一个欢乐的场合,不过你这些阴森森的东西让事情更复杂了,你认为如何,队长?”

“对我来说,有清楚的也有迷惑的。我不知道他怎么逃走的,但这个克拉克就是凶手,我们会找到他问个清楚。他在你发现枪支的地方射杀医生——”埃勒里皱眉——“然后把尸体拖到下一间房间的房门口,堵住门让他有时间逃走。血迹可以证明。枪声被这鬼地方的嘈杂声所掩盖了,他一定预先想到这一点。”

“嗯,非常好,除了克拉克失踪这一部分……如果他真是克拉克的话,”埃勒里吸吮着他的手指甲,齐格勒的分析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盘旋着。有一点不对劲……“啊,完成验尸了,如何,医生?”

那个沉默的矮个子借着灯笼的光站起来,六个靠墙的人站得异常挺直。“再简单不过了。一英寸见方的面积上射了四发子弹,有两发由背后贯穿心脏,好枪法,奎因先生。”

埃勒里眨眨眼。“好枪法,”他重复着,“是的,真的是好枪法,医生。他死了多久?”

“大约一小时,顺便一提,他是立即死亡的。”

“也就是说,”埃勒里喃喃说道,“他一定是在我发现他几分钟前才被射杀的。他的尸体还有微温。”他专注地看着死者已经变成紫色的脸孔,“但是关于凶手开枪的位置,齐格勒队长你错了,他不可能站得离哈迪医生那么远。事实上,就我看来,他十分接近哈迪。死者身上一定有火药燃烧的痕迹,没错吧,医生?”

验尸官看起来很迷惑,“火药燃烧的痕迹?呃,没有,当然没有,一丁点燃烧过的火药都没有。齐格勒队长是对的。”

埃勒里压低声音说道:“没有火药燃烧的痕迹?怎么会,那是不可能的!你确定吗?一定有火药燃烧的痕迹!”

验尸官和齐格勒队长交换眼神。“身为这方面的专家,奎因先生,”矮个子冷冰冰地说,“我跟你保证被害人是在至少十二英尺外被射杀的,或许还要再远一两英尺。”

埃勒里脸上露出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张大嘴巴欲言又止,闭上嘴,再次眨眼,然后拿出香烟点燃,慢慢地吐着烟雾。“十二英尺,没有火药燃烧的痕迹,”他轻轻地说着,“好家伙,好家伙,这下可真是惊人,这么无逻辑的一课,杜威[注]教授本人都会感兴趣的。我不相信,就是没办法相信。”

验尸官恨恨地看着他,“我算是相当有理性的聪明人,奎因先生,但对我而言,你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你在想什么?”齐格勒队长问道。

“连你也不知道?”接着埃勒里茫然地说道,“让我们来看一看他的衣服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警察摆头示意放在地上的一堆东西。埃勒里坐在地上,无视盯着他看的观众。等他站起来时,他几乎是有点生气地对自己嘀咕。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逻辑告诉他应该有的东西,甚至也没有任何和抽烟有关的东西,没有表,他还翻看死者的手腕寻找印痕。

他在房间内踱步,压低身体搜索地面,专注的动作无视其他人的存在。他手中的手电筒好似他前伸探索的手指头。

“我们已经搜索过这个房间了!”齐格勒队长吼着。“以上帝之名问你:你到底在找什么,奎因先生?”

“某种一定会在这里的东西,”埃勒里严肃地说着,“如果这世界还有条理的话。让我们看看你的人从所有房间的地板上找到的东西,队长。”

“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我说的不是警察可能会认为‘重要’的东西。我是指一些琐碎的东西:一张纸片,一小片木头——任何东西。”

一个宽肩的警员怀着敬意说:“我本人搜索的,奎因先生,连灰尘都没有。”

“请[注]听我说,”杜瓦先生紧张地说,“关于这一点我们有独创的考虑。这里有一个通风系统和一个真空系统,它们可以吸尽所有的灰尘保持这里一尘不染。”

“真空系统!”埃勒里惊叹,“一个吸取装置……有可能!这个真空系统整天都开着吗?杜瓦?”

“喔不,我的朋友。只有在夜间,等到黑暗之屋是空的和——你们怎么形容——没有营业的时候。不过这也就是那位警官什么都没找到的原因,连灰尘都没有。”

“泡汤了,”埃勒里古怪地说道,不过他的眼里是认真的,“机器在白天里没有运转,所以那就排除了。队长,请原谅我的坚持。可是所有地方都搜查了吗?楼下的组合间呢?这里可能有人会——”

齐格勒队长的脸阴晴不定,“我真搞不懂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地窖值班的人说在凶案发生的时候,没有人进出过。那又怎样?”

“好吧,那么,”埃勒里叹道,“我要请求你搜一搜他们每一个人,队长。”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放手一搏的味道。

埃勒里·奎因先生的皱眉也是很帅的,等他终于把六个嫌犯的私人物品都放下了之后。他把这些物品搜来时引起了一致的抗议,主要是来自艺术家亚当斯和赖斯小姐。但他并没有找到该有的东西,埃勒里只好从他蹲着的地板上站起来,默默地指示将物品归还原主。

“自然啰!”杜瓦先生突然叫道,“我不知道你在找什么,朋友,但有可能已经被秘密地放在我们中的某人身上,对不对?如果你要找的东西比较容易损坏,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