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狗(第5/7页)
“什么样的事?”
“我桌上有一瓶二盎司的氢氰酸——我有时候用极少量来作为强心剂。特里太太,”医生的眼光瞥向沉默的女人,“正好在我的办公室准备做代谢功能的检验。我留下她一个人。很巧,特里那天早上也来做身体检查。我到另一间房间去看另一个病人,回来后,帮特里太太做检验,送她出去,然后和特里一起回来。这时候我发现桌上那个瓶子不见了,瓶子上只是简单的标示‘危险——有毒’。我以为是我放到别的地方去了,但现在……”
“我没拿,”朱迪·斯塔尔的声音毫无生气,眼睛还是没睁开,“我根本没看过它。”
歌舞剧演员握着她无力的手轻轻拍着。
“他的身上没有硫代硫酸钠的痕迹,”菲尔丁医生冷冷地说,“而且我听说特里昏倒的十五到三十分钟前,他吃了一根热狗……在一个相当特殊的情况下。”
“我没有!”朱迪尖叫,“不是我干的!”她捂着脸,倚着康纳啜泣。
洛特斯·维恩颤抖起来。“她让他拿她的热狗,我看到了。他们两个都把热狗放在那张空椅子上,而她拿了他的。所以他只能拿她的,她在自己的热狗中下毒,看准他会拿错。下毒者!”她憎恨地瞪着朱迪。
“贱货。”帕里斯小姐轻轻说着,恨恨地瞪着洛特斯。
“换句话说,”埃勒里不耐烦地说,“斯塔尔小姐被指控依据有两点,动机和机会。动机——她对维恩小姐的嫉妒以及她的仇恨——这是一个假设——对特里,她的丈夫。机会则是可以在你的办公室里拿到毒药,医生,以及可以弄一点在她的热狗上,并且在他们两人都忙着签名时,设法用她的热狗和他的调包。”
“她恨他,”洛特斯吼着,“还有我,因为我抢走了他!”
“不要吵,你,”奎因先生打开门对着门外的警察说道,“听着,麦格利卡迪,或者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去叫播报员通过扩音器广播。对了,现在比分多少?”
“还是一比零,”警察回答,“哈贝尔和戈麦斯这两个小子都热得很,你知道我意思。”
“要播报员请比赛前拿到特里亲笔签名的那个小男孩到这办公室来。如果他来了,他可以得到一个球、球棒、投手手套,还有特里穿球衣的亲笔签名照片——可以挂在他的小床旁边。快去!”
“遵命。”警察回答。
“卡尔拼了命地在投球,”奎因先生嘟囔着,关上门,“而我却被这该死的事情困在这里。好啦,爸,你也认为朱迪·斯塔尔在她的热狗中动手脚吗?”
“我还能怎么想?”警官心不在焉地说,他的耳朵竖起听着由球场传出来的群众吼叫声。
“朱迪·斯塔尔,”他儿子回答,“并没有毒杀她的丈夫。”
朱迪慢慢地抬起头来,她嘴部的肌肉在抽动。波拉高兴地说:“你真是个大好人!”
“她没有?”警官说着,警觉地观望着。
“这个热狗理论,”奎因先生说道,“太不合实际了。朱迪若要毒死她丈夫,她必须要打开瓶盖,在她的热狗滴上氢氰酸。可是吉米·康纳就坐她旁边,而她唯一能够在热狗里下毒的短暂时间内,又有一大群洋基队的球员站在她前面攀着栏杆索取签名。他们都是共犯吗?而且她怎么知道特里会把他的热狗放在空椅子上?这从头到尾没一处不荒唐。”
看台上传来的吼叫声令他加速说道:“有一个合理的理论貌似与事实吻合。当我听到特里是中毒死亡的时候,我回想到他在签那六张记分卡时,他一直在舔铅笔尖,那笔是和一张记分卡一起拿给他的。他舔的那支铅笔被下了毒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提供奖赏购买那六个签名。”
波拉温柔地看着他,维利说道:“要是没有他,我他妈八成只是个乏味的笨警察。”
“我并不期望下毒者会过来,不过我知道清白的人会。五个人领取了奖金,第六个,没有出现的那一个,据管理员告诉我,是一个小男孩。”
“一个小孩毒死特里?”特克咆哮,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你是热昏了头。”
“说得好。”警官也说。
“不然那个男孩为什么没有过来?”波拉很快地接口,“继续啊,亲爱的!”
“他没有过来不是因为他有罪,而是因为他不会为任何东西出卖特里的亲笔签名。不会的,很明显,一个崇拜英雄的男孩不会试图毒害伟大的特里。那么,同样明显的,他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因此,他一定是个无辜的工具。问题仍然是——谁指使的?”
“神枪手。”警官缓缓说道。
洛特斯·维恩跳起来,她的眼里闪着光芒,“或许朱迪·斯塔尔没有在热狗里下毒,但如果她没有,那么就是她雇用那个男孩杀了比尔——”
奎因先生轻蔑地说:“斯塔尔小姐根本没有离开过包厢。”这时有人敲门,埃勒里去开了门,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关上门后他们看到他搂着一个有着一双机灵眼睛的棕发小男孩,那个男孩紧紧地抓着一张记分卡。
“广播说,”男孩嗫嚅地说,“我可以得到特里的签名照片,如果……”他停下来,不安地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
“你一定可以得到的,”奎因先生真诚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费尼莫尔·菲根思潘,”小男孩回答,一直往门口缩,“住布朗克斯。这是记分卡。照片呢?”
“让我们看一下,费尼莫尔,”奎因先生说道,“特里是什么时候帮你签名的?”
“比赛开始前,他说他只给六——”
“你递给他的铅笔呢,费尼莫尔?”
男孩似乎有点怀疑,不过他由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球场中随着记分卡一并贩售的普通黄色铅笔。埃勒里兴奋地从男孩手中拿过来,菲尔丁医生从埃勒里手中接过去,并嗅着它的笔尖。他点点头,朱迪·斯塔尔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平静,她疲惫地把头垂在康纳肩膀上。
奎因先生用力摸着费尼莫尔·菲根思潘的头,把小孩的头发弄得一团乱。“非常好,费尼莫尔。巨人队在做打击练习时有人给了你那支铅笔,对吗?”
“是呀。”男孩盯着他。
“那是谁?”奎因先生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一个高大的家伙,穿着外套,帽檐低低的,大胡子,还有大型黑色太阳眼镜。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的照片在哪里?我要看比赛!”
“那个人是在什么地方给你铅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