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5/5页)

“下午的邮件?哦,我会去检查信箱,然后进门的时候顺便把信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般辛明顿太太会自己下楼来拿信。她不会整个下午都睡着,通常四点就起来了。”

“那天下午她没起来,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我从没想过会发生什么事。辛明顿先生在客厅挂外套的时候,我说: ‘茶还没好,不过水快开了。’他点点头,喊道: ‘莫娜,莫娜!’——辛明顿太太没有回答,他就上楼到她卧室去了。那一幕一定让他震惊不已。他叫我上楼,告诉我: ‘把孩子带远点。’接着他就打电话给格里菲斯医生,我们完全忘记壶还在炉子上,结果茶壶底都烧穿了!哦,天哪,真是太可怕了,她吃午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

纳什突然说: “你怎么看她收到的那封信,霍兰德小姐?”

埃尔西·霍兰德愤怒地说: “哦,我觉得太卑鄙——太卑鄙了!”

“是的,是的,但我指的不是这个。你觉得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埃尔西·霍兰德坚定地说: “不,我认为那不是真的。辛明顿太太很敏感——真的非常敏感。任何事都能让她紧张,而且她非常——嗯,特别。”埃尔西红着脸说,“那种——我想说那种卑鄙 可耻的事,都会让她受到很大的刺激。”

纳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 “你有没有收到过匿名信,霍兰德小姐?”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收到过。”

“你肯定吗?等一下,”纳什举起一只手,“不要急着回答。我知道,收到那种信让人很不愉快,所以有些人不愿意承认。可是在这个案子里,我们必须了解这一点。我们很清楚,信上谎话连篇,所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我真的没收到啊,督察。真的没有,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她又气又急,几乎要落泪,而且她的否认看起来很真诚。

她回去照顾孩子之后,纳什站在窗口向外看。

“嗯,”他说,“就是这样!她说从来没收到过匿名信,而且听起来好像是真心话。”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哼,”纳什说,“那我倒想知道,为什么那恶魔偏偏放过了她?”

我看着他,他有点不耐烦地说: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对不对?”

“不只是漂亮。”

“对极了,老实说,她实在过于漂亮。又年轻,是写匿名信的人最喜欢找的对象。那为什么放过她呢?”

我摇摇头。

“这一点真有意思,我得去告诉格里夫斯。他问过我,知不知道有人肯定没收到过匿名信的。”

“她是第二个,”我说,“别忘了,还有艾米丽·巴顿。”

纳什轻笑了一声。

“不要相信你听到的每一句话,伯顿先生。巴顿小姐已经收到一封了——不,不止一封。”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跟她住在一起、忠心耿耿的严肃管家告诉我的——是叫弗洛伦斯·爱福德吧。她对那封信很是生气,恨不得喝了写信人的血。”

“那为什么艾米丽小姐要否认呢?”

“这就微妙了。镇上的人就爱嚼舌,艾米丽一生都在躲避粗俗和没有教养的人和事。”

“信上怎么说?”

“还是老一套。她那封信甚至有些可笑,暗示她毒死了自己的母亲和好几个姐妹!”

我难以置信地说: “真的有那种危险的疯子胡作非为,我们却没办法及时制止她吗?”

“我们会找出她的,”纳什严肃地说,“只要再写一封,她就逃不了了。”

“可是,上帝啊,她不会再写那种玩意了——至少目前不会。”

他凝视着我。

“不,她一定会的。你看,她已经没办法收手了。这是一种病态的狂热。匿名信还会出现,这一点绝对没错。”

[1] 一种从维多利亚时代流传至今的纸牌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