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第10/10页)
当地地产商詹姆斯·卡鲁的自杀绝对不会跟兰因先生的自杀扯上关系,尽管两个人是朋友。至于兰因先生和芬莱·安德鲁斯以及他的俱乐部的关联,或许人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仅仅是个不幸的巧合吧:兰因先生正好是卡鲁先生的律师。但是,律师还有很多,难道不是吗?
就这样结束了,故事要收场了,流言也会慢慢平息。雷布思很高兴地得知尼尔·斯特普尔顿给特蕾西找了一份工作。特雷西说她在爱丁堡大学图书馆附近的一家小餐厅打工。一天晚上,雷布思在卢瑟福酒吧待了一会儿,想在回家之前去买点印度菜带回去吃。他走到餐厅,看到特蕾西、福尔摩斯和尼尔·斯特普尔顿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讲着笑话。雷布思转身离开了,没有点菜。
他回到公寓,第无数次坐在厨房的桌子前,起草自己的辞职报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词不达意,语言无法充分表达他此刻的情绪。他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刚才在餐厅里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海德俱乐部对人们造成的伤害,想到正义基本没有得到伸张。这时传来敲门声。他应声开门的时候,满怀希望。吉尔·坦普勒站在门口,盈盈微笑着。
夜深了,他悄悄溜进起居室,扭亮了桌灯。灯泛着光,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光,就像是探员的手电射出的光。光打在音响旁边的小文件柜上。文件柜的钥匙藏在地毯的一角下面,很安全的地方,就像老奶奶藏东西的床垫一样安全。他打开柜子,抽出一个不厚的文件袋,带到他的椅子旁边,这张椅子好多个月来一直被他当作床来使用。他坐下来,脸上是宁谧的表情。他又想起了在詹姆斯·卡鲁公寓的情形。那天他就有冲动要拿走卡鲁的私人日记,据为己有,但是他抵挡住了诱惑。但在海德俱乐部那晚,他没有抵住诱惑。就在那儿,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是他一个人在安德鲁斯的办公室里,他偷出了托尼·麦考尔的照片。托尼·麦考尔,是他的朋友,他的同事。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已经没有了任何交集。可能他们两个人都有负罪感吧。
他打开文件袋,拿出照片。这些照片是和麦考尔的照片一起拿出来的。共总四张照片,随机地偷出来的。他又一次审视着照片上的面孔,就像他在之前无数个无眠的夜晚那样审视着它们。他认得这些面孔。一张张面孔连接到了名字,连接到一次次握手,连接到一个个声音。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他已经考虑了很多,很久。确实,自从海德俱乐部那晚以来,他脑子里几乎就没有想别的。他从桌子底下拖出一只铁垃圾桶,把照片丢进桶里,划着一支火柴。就像之前他多次的做法一样,火柴在垃圾桶上方燃烧。
[1]查尔斯·伦尼·麦金托什(1868—1928),格拉斯哥的建筑师,是公认的20世纪世界建筑和设计的奠基人之一,在建筑、室内装饰、家居设计等领域均有建树,擅长用象征性的符号来表现及融合各地不同的文化。
[2]迪肯·布罗迪(1741—1788),18世纪爱丁堡的著名人物,相传他过着神秘的双重生活。白天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制柜执事和议员,和各种社会名流打交道;到了晚上就会成为3个小偷集团的主使,并嗜赌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