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第4/8页)
达夫一听大笑起来,“确实。”
“这活儿有意思吗?”雷布思问道。
达夫合上箱子,提着站起身来。“我一直溜达到路的尽头,查验了一路上所有的车库。问题是,假如他是在那边遭到袭击的,我们应该能在路上看到血迹。”他跺跺脚,强调这一点。
“然后呢?”
“约翰,可我在其他地方发现了血迹。”他招呼雷布思跟上来,沿着国王马厩路左侧走,“你看到了吗?”
雷布思仔细盯着路面看,终于看到有一行血迹。滴滴血迹之间有一些空隙,虽然已经暗淡无色了,却还是可以辨认出。“我们昨晚怎么没发现呢?”
达夫耸耸肩。他的车停在马路边。他打开车门,花了好长时间才把那堆工具放进去。
“你顺着血迹走了多远?”雷布思问。
“我刚打算去呢,结果你来了。”
“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他俩开始往前走,眼睛一直盯着地上零零星星的血迹。“你打算调去SCRU吗?”达夫问道。
“你觉得他们那边想要我吗?”SCRU是重案组,由三名离休侦探组成,主要负责处理悬案。
“你听说我们上周得出的那个结果了吗?”达夫问,“从出汗的指纹里提取DNA。这种东西对破解悬案很有用处。这一成果意味着我们可以辨别DNA多序列了。”
“我好没面子,竟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达夫咯咯笑了,“世界在不断变化,约翰。我们大多数人都跟不上变化的脚步。”
“你是说我应该相信那堆废纸喽?”
达夫耸耸肩。他们走了大约有100码路,来到一个多层停车场入口处。那里设有两个栏杆,司机可以选择任何一个通过。你只要付了费,拿到票,将票塞进一个投放口,栏杆就会自动升起。
“你认出死者了吗?”达夫问,一边四处环视,想重新找到那条血迹。
“他是俄国的一位诗人。”
“他当时自己开着车吗?”
“雷,他连灯泡都不会换。”
“约翰,关于停车场……这附近地面上经常会发现一些汽油。”
雷布思注意到两个栏杆边上都装有对讲机。他按下一个键等着。过了一小会儿,扬声器里传来讲话声。
“有事吗?”
“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想问方向,还是怎么了……先生,听着,这是个停车场。我们这里只管停车。”雷布思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
“你能看到我。”他说。是的,高处一个角落里装有闭路电视监控系统摄像头,直对着出口。雷布思冲它挥挥手。
“你的车子出问题了吗?”那边问道。
“我是警察,”雷布思回答,“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你在哪里?”
“二楼,”那边终于答话了,“是不是因为我那次撞车了呢?”
“倒也不一定——你不会恰好把哪个人撞死了吧?”
“天哪,当然没有。”
“那就没问题。我们马上就去找你。”雷布思离开栏杆,朝雷·达夫走去。只见他仰面朝天躺着,在一辆停着的宝马车下面瞅着什么。
“我对这些车子没什么兴趣。”达夫发觉雷布思在自己身后,说。
“有什么发现吗?”
“这下面有血迹……不少呢。依我看,那条血迹到这里就停了。”
雷布思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汽车仪表板上有张票,表明这辆车是那天早上11点钟进入这个停车场的。
“旁边还有辆车,”达夫说,“看看下面有东西没。”
雷布思绕着那辆雷克萨斯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没办法,他只好跪下看。有一小截细绳,也可能是电线。他将一只手伸到汽车下面,用指尖夹住细绳,终于把它拽出来了。他站起身来,用拇指和食指夹着那根摇晃的线。
那是一条银项链。
“雷,”他说,“赶紧去拿你的工具箱。”
五
克拉克认为没必要再去拜访图书管理员了,于是在托多罗夫公寓给她打了个电话。与此同时,哈维斯和蒂贝特也开始了搜查。克拉克还没来得及拨通诗歌图书馆的电话,就见哈维斯从卧室走出来了,手里挥动着死者的护照。
“这是在床垫角落找到的,”哈维斯说,“我第一个查看的就是那个地方。”
克拉克点点头,来到走廊处,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托马斯小姐吗?”她对着手机话筒说,“我是克拉克侦探。真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3分钟后,她回到起居室,从托马斯那里问到了几个人的名字:是的,托多罗夫朗诵会结束后,托马斯的确陪他去了酒馆,不过她只在第一个酒馆待了会儿。她很清楚托多罗夫光去一家酒吧是不会罢休的,至少要踏遍另外四到五家才行。
“我猜他是和里奥丹先生一起去的。”她告诉克拉克。
“那个录音师吗?”
“对的。”
“此外没别人了吗?比如其他诗人。”
“就我们三人。我也跟你说过,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科林·蒂贝特也已经翻遍了桌子抽屉和厨房橱柜,正在移沙发,想看看下面除了灰尘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克拉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又是一本《阿斯塔波沃布鲁斯》。她花了几分钟在里面查找托尔斯泰勋爵的信息,并得知他在一次铁路脱轨中丧生了,丢下了不愿和他一起过节俭日子的妻子。这让克拉克进一步明白了诗集最后一首诗《秘典终曲》的用意,其中重复谈到“一种冷酷的异族清洗死亡”。她发现托多罗夫这本诗集里几乎没有一首诗是完整的——整本集子里都有铅笔勾画的痕迹。她翻了翻废纸篓,抚平了其中一张遗弃的纸。
无形的城市噪音
苦苦哀号的空气
搅和在一起,犹如
那张纸其他地方到处画满了标点符号。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空的。有一本基勒·苏杜克斯的书,从头到尾都看完了。还有一些钢笔、铅笔以及没用过的书法用品,包括说明书。她走到墙边,站在爱丁堡公车地图前面,看了看从国王马厩路到巴克勒奇的线路。他可能选择的路线有十几条。或许他当时正在逛酒吧,有些迷路。他当时应该不是往家走。他很可能离开公寓,穿过乔治广场,到达烛匠街,漫步在街道陡坡上,然后去了格拉斯广场。那里有许多酒馆,而且距离国王马厩路只有一步之遥……她手机响了,是雷布思打来的。
“菲尔找到了托多罗夫的护照。”她告诉他。
“我也刚找到他的项链,就在多层停车场地上。”
“你是说他在那里遇害,然后被扔在路上的吗?”
“一路都有血迹,看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