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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什么意思?”
神原作出说明,“有人听到警察和消防署的人在这么说。从前后文判断,他们讲的是作案手法。‘烟火师’可能是某种黑话、暗号或俗称。”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
凉子的心跳又开始加剧了。专业级的作案手法、“烟火师”,还有不分青红皂白训诫自己和吾郎,说“别碰大出家的火灾”的爸爸那张可怕的脸。是因为案件有这样的背景吗?
“我想,藤野同学的父亲或许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才打电话来的。可这不是你父亲的专业范围……”
“为了满足好奇心,问一下也没关系。”凉子说道。
“真的吗?”神原和彦提高了嗓音,“那你能告诉我,提起这件事时你父亲的反应吗?”
凉子的心跳明显变快了:“为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没有理由,怎么会在意呢?”
“说得也是。”神原和彦笑着,又颇为慎重地补充道,“我感觉,如果你父亲知道‘烟火师’的含义,一定会要求我们搞校内审判时别触及这件事的。”
凉子重新握紧电话听筒,叹了一口气。真让人懊恼。
“神原,你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
“哎?”
“你的感觉早就应验了。我爸叫我别碰大出家火灾的案子,说得可凶了。那张脸简直要吃人似的。我当时只是理解为,他让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和柏木的死混为一谈。现在看来,好像不止于此啊。”
“是这样啊?”
“我决定接受我爸的忠告。你最好也这样。”
“明白。谢谢。时候不早了,对不起。”
挂断电话下楼来到起居室时,凉子发现大家正严阵以待。真讨厌,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八卦?
“都说了些什么呀?”翔子依然很兴奋。凉子没理她,径直走到母亲身边、父亲对面的位置,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爸爸。”
“怎么了?”手里捧着茶盅的藤野刚笑盈盈地看着凉子。
“有一种纵火手法,叫‘烟火师’,你知道吗?好像是什么黑话。”
藤野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飞快地将茶盅放到桌上。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凉子眨眨眼睛,看着父亲。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我说的是‘烟火师’。”
“你从哪里听说的?”
“不是我听说的,是辩护人不知从哪里听到的。他觉得爸爸或许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和大出家的火灾有关。”凉子说完便沉默了。父亲的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正经。
“真让人吃惊。”父亲看着母亲的脸,说道,“那个辩护人是叫神原吧?耳朵是怎么长的啊?”
“真有这么让人惊讶吗?”
“你有没有问他,是在哪里听到的?”
“他说信息来源保密。”
拿起茶盅啧啧有声地喝了几口,藤野刚又连呼了几声“吃惊”。
“这确实是指某种非常特殊的纵火手法。这种手法很夸张、很招摇,就像放烟火一样,故意让人知道某处着火了。”
“这不就怪了吗?”母亲邦子插嘴道,“难道是为了好玩?”
“并非出于恶作剧目的。我不是说了嘛,那是职业罪犯。就是说……”藤野刚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告诉凉子,“是一种故意引人注目、却不造成人员伤亡的纵火手法。”最后他还是说了出来。
“为了让着火的屋子里的人快点逃走?”
“就是这个意思。”
“哦,还是一种尊重他人生命的专业纵火手法呢。”
听到凉子的揶揄,邦子不禁笑了。父亲藤野刚依然板着脸。
“你们千万不要碰大出家的纵火案。”父亲严肃地说,“昨天我不是说过吗?你告诉神原,让他把‘烟火师’这个词忘了。”
“不用我忠告,他已经对我说过,‘你父亲会这样说吧?’”
啊,我太老实了。眼见父亲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严厉,凉子感到有些后悔。
“真是后生可畏,”藤野刚说道,“你遇到了一个相当厉害的对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凉子话音未落,大门口对讲机的提示音响了。妈妈邦子按住了立刻就要跑出去的翔子和瞳子,自己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带着一副像是吃了不明不白的东西似的表情回来了。
“凉子。”
“是谁?”藤野刚问。
“三宅树理,”邦子深吸一口气,“是跟她父母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