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第5/8页)
“怎么弄?”布恩十分的无奈。“出动军队?要是我们向各旅馆的安全组发出通告,那纽约市又出现新变态狂的消息立刻会传开。观光和业务集会就此泡汤。”
艾德华·狄雷尼组长面无表情的注视他。
“这不必你操心,小队长,”他板着声音说:“你的职责是抓凶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布恩忍不住抢白。“可是封锁这种消息的压力有多大,你完全不知情。”
“我太知情了,”组长语气软和。“我知情了整整三十年。”
布恩却不罢休。
“就在我来府上之前,”他忿然说道:“我接到伊伐·索森副局长的电话,他……”话说到此,接不下去。
狄雷尼向前一倾身。
“伊伐?”他问。“他也轧进一脚?”
布恩点点头,难免有些腼腆。
“是他要你把凶案告诉我?”
“他没有明讲,组长。他是告诉我新来上任的小队长是谁。我说我很累,正要出门。无意间提到要上这见来接太太,他建议说让你知道这个案子无妨。”
狄雷尼冷笑。
“要是我犯了什么错处,组长,请原谅。”
“你没有犯错。不必道歉。”
“说实话,我太需要援手了。”
“伊伐·索森副局长也一样,”狄雷尼冷冷的说。“来的小队长是谁?”
“施马提。你认识他?”
狄雷尼想一会。
“矮矮瘦瘦?”他问:“一张苦瓜脸?像只白鼬的那个?”
“就是他。”
“小队长,”狄雷尼郑重道:“我对你深表同情。”
房门突砰开。蒙妮卡两手插腰,神气活现。
“好啦,两位,”她说:“话家常,‘想当年’谈得足够啦。咖啡和蛋糕都备好了摆在起居室里。快请吧。”
两人含着笑,起身出房。
在门口,布恩停住脚步。
“组长,”他降低声音,“可有什么高见?指点我一些该做未做的事?”
艾德华·狄雷尼看见眼前这人忧急的面容。由施马提来任小队长接掌发令,布恩有理由发急。
“饵,”狄雷尼开口。“假如他们不准你通告各旅馆,就放饵出去。就在晚上七点和午夜之间好了。叫他们穿戴得要像外地来的生意人。五十开外。有钱的肥佬。嘱咐他们专门在酒吧和鸡尾酒廊里打转。很可能只是浪费时间,难讲啦。”
“我就这么做,”布恩接得飞快。“明天就请派人手。”
“拨电话给伊伐,”狄雷尼忠告他。“他对你一定有求必应。再奉劝一句,我要是你的话,放饵的事在施马提上任之前就先办好。总要教人人知道这是你的构想。”
“是。我就这么做。呢,组长,假使那家伙真如你说的再出来做案,你愿不愿意到现场去一趟?只是去看看而已。我一直认为我们有所疏漏。”
狄雷尼笑看他。“当然愿意。给我个电话,马上到。我跟从前一样。”
“谢谢你,组长,”布恩万分感激。“你的帮忙最需要了。”
“是吗?”狄雷尼暗自得意,说着两人便走进起居室享用咖啡与蛋糕。
03
艾德华·狄雷尼组长存心找碴似的审查着起居室。房间已打理得井然有序。烟灰缸干净,脚櫈全都归了原位。他最喜爱的椅子也安放在本来的位置。
他回头看妻子,她正带着戏弄的神色在观望他。
“通过审查了吗,大爷?”
“好极了,”他点头。“你随时都能为我效劳了。”
“我才不干那些肤浅的事,”她说。
橡木鸡尾酒桌上已摆设了咖啡壶、奶精、糖、杯子、碟子、点心盘和刀。还有半个菠萝水果蛋糕。
“布恩,”蕾贝嘉说,“咖啡不浓,不用担心晚上会睡不着觉。”
他咕哝几声。
“蛋糕的卡路里也很低,”蒙妮卡望着丈夫。
“骗人,”他快活地说。“反正我只吃一薄片。”
四个人便各就各位的吃喝起来。
“蛋糕真好,”狄雷尼赞不绝口。“油而不腻。哪里来的?”
“韦莱拉做的,”蒙妮卡答。“她坚持要把剩下的留给我们。”
“聚会如何?”布恩随口问。
“很好,”蒙妮卡说得极肯定。“很有趣而且——很有益。你说是不是,蕾贝嘉?”
“一点没错,”蕾贝嘉附和着。“我真欣赏演讲完了后的讨论。”
“讲题是什么?”布恩问。
蒙妮卡下巴一扬,笔直的盯着自己的丈夫。
“先发性高潮的女人。”
“天啊!”狄雷尼来不及的喊,两个女人爆笑
“蒙妮卡就知道你会这么喊,”蕾贝嘉笑着解释。
“哦,真的?”狄雷尼说。“这是正常反应嘛。这个先发性高潮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显得很哪,”蒙妮卡道。“就是一个从来没有过高潮的女人。”
“冷感的女人?”布恩问。
“标准的男性反应,”他的太太取笑他。
“冷感是一个很没有道理的名词,”狄雷尼的太太做解答。“实际上,‘冷感’的意思是嫌恶‘性’,男女两性都可以用。但是男人为着他们那丁点破自尊,不能忍受自己担上性冷感的名,这两个字便成了形容女人的专有名词。今晚我们的专家学者说明男女其实都没有这种情形。他们只是先发性的高潮。经过热疗训练,这些人同样可以达到真正的高潮。”
“而且,将来能成为社会上正直有用的人。”狄雷尼讽刺性的加注。
蒙妮卡很沉得住气。她知道狄雷尼对她在女权运动中的能干表现深引为荣。在讨论问题的时候,难免会起争执。蒙妮卡却以为争执总比他说,“是,亲爱的……对,亲爱的……好,亲爱的,”然后鼻尖顶在纽约时报上面强得多。
狄雷尼确实以她为傲。记得他们儿子夭折的那些日子,她消沉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然而她不愧是位坚强的女人,硬是自我振作起来。当然,她两个女儿也帮了忙;如果她继续躲在斗室里悲伤哭泣,那么,她们俩的·一些需要和困难,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
她们上学之后,她把身心都寄托给女权运动。开始从事一连串的集会、演讲、座谈,以及对附近地区的改善活动。
狄雷尼很高兴。眼看她生气蓬勃的朝着她自己的信念努力,令他激赏。
但是佩服她的能力并不表示他一定赞同她的论调。该说话的时候,他绝不缄默。
他的两个妻子,现在的蒙妮卡和死去的芭芭拉,都是他公事上的好听众,好帮手。经常提供他一些宝贵的意见。
现在,他坐在妻子的对面,看她与布恩夫妇聊天,心里不止一次的认定,自己何其有幸,这一生中能与这两位难得的女人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