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头罩(第12/14页)
“布料区在哪里?”
这个大概比我矮二十公分、体重看来却和我差不多的店员一听,便领我到布料堆满了整面墙的布料区。我挑了一块触感宛如春夜般柔和的绒布,对这位和气的店员说道:
“帮我剪两米黑布吧。”
那店员按我的吩咐,用一把巨大的剪刀轻轻松松为我裁下了一块。接着我便提起这块被折成一小团的黑布,向收银台走去。第一步顺利搞定回家之后,我忙乎了一阵店里的生意,便开始着手制作我的玩意。毕竟我是个男孩,再说缝纫机我是碰都很少碰的,所以打烊后,直到深夜,我还在厨房饭桌上忙得不可开交。
刚洗完澡的老妈见状探过头来问道:
“你缝这么个袋子干嘛,难道要用来装靴子吗?”
这只随随便便缝起来的袋子的确像个装靴子的大小,但似乎拿来装球鞋嫌太大,装长筒靴可能又嫌太小。但我不想和老妈说太多,于是我朝她说道:
“就算是吧。我今晚非得缝好不可。”
老妈端详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后问道:
“我猜,你缝这个袋子是为了去帮助那个缅甸孩子吧?”
我点了点头,老妈走过来拍拍我的背,道:
“那就让我来吧。你先去洗个澡,洗好前我就会帮你缝好啦。或许你看不出来,但我念书时也曾是个手工艺高手呢。”
还是老妈伟大,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老妈这么有爱心呢?
老妈所言果然不虚,当我三十分钟后洗完澡出来时,一只美丽的黑色袋子已经大功告成了,就连开口处都给滚上了边,接合处也都缝得十分整齐。看着老妈得意的笑容,我的心里却在想着用这只四角形的绒布袋罩那皮条客的脑袋,简直是太可惜了。
我把这顶黑色头罩套在我那头发还来不及擦干的脑袋上。这种棉绒布果然不透光,我的脑袋一下子陷入一团黑暗之中,我就这样戴着头罩对老妈说:
“老妈,你缝得真棒呀。多谢啦。”
开始收拾起缝纫机的老妈叹着气回道:
“阿诚呀,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呀?”
我呵呵一笑,或许我的脑袋真的有些问题了吧,不然这种下三滥的刑罚怎么想得出来呢?
缝这个黑布口袋就是我完成的第二项工作。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星期五深夜,我们分乘两辆车前往池袋二丁目的宾馆街进行埋伏。开在前头的本田车里坐了四个人,而我和阿崇依然坐那辆宾士,加上阿崇的两个亲卫队,一共也是四个人。
此时车熄灯,人屏声,大家都在等待那个瓦拉迪下班回家。
这天虽是周末,但凌晨一点半过后,街上就行人寥寥无几了。伴游中心虽然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但沙雅曾提过司机是两班制的。根据他提供的这个讯息,我们估计那个瓦拉迪会在凌晨两点前回到位于宾馆街的住处。
我们已经掌握瓦拉迪住在一栋十二层楼的高级公寓里。在开着耀眼夜灯的玻璃帷幕入口旁,以遥控器控制的地下停车场入口看来仿佛一张漆黑的魔兽巨口,等着将一辆辆轿车吞进肚子里。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崇的手机响起,这位身穿一身黑西装的酷国王拿过电话只回了一句话,就直接挂断,并回头向我说道:
“瓦拉迪的丰田车已经离开办公室了。大概两、三分钟就会到。”
我一听,马上嘱咐大家道:
“大家千万镇定,一切按照原定演出计划来进行。尤其是阿崇,可别搞砸了我为你写的台词。”
池袋之王笑了笑,并朝我挥挥手,自信满满地回道:
“阿诚,紧要关头,我哪次搞砸过?”
这倒是,再说就算有担心也来不及了,因为坐在前座上的亲卫队已经警惕地叫道:
“来了!”
接下来的重头戏将在九十秒钟内结束。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坐在宾士的真皮座椅上,祈祷一切顺利完成。
当瓦拉迪的白色丰田一减缓车速驶向那张停车场魔兽之口时,停在前头的本田便以长长的车头挡住了入口。瓦拉迪还以为只是碰到了个意外,便短促地按了一声喇叭,见本田车没有反应,便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大喊道:
“喂,瞎挡什么路,快开走!”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趁瓦拉迪急躁地大喊之际,一个原本躲在人行道花圃里的不良少年弯低身子,从丰田车的后方悄悄走向车头。那不良少年用特殊头套遮住整张脸,手里握着一把加强版电击棒。只见那支电击棒的尖端只是往瓦拉迪的右肩头轻轻一按,既没冒出一丝火花,也没传出任何声响,那绑着安全带的瓦拉迪就已经像只被钓上的鱼般浑身激烈地痉挛个不停。
此时此刻,瓦拉迪再想开口喊些什么,那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等到另一名不良少年拉开他的车门时,这个“民主斗士皮条客”的上半身已经整个颓废地垂在安全带上了。这时又有两个小鬼赶了过来。瓦拉迪似乎还没完全昏迷,虽然身体依然在痉挛不止,但他那两只无神的眼睛却依然圆睁着瞪向几名偷袭者。
不良少年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当然不会害怕一个病怏怏的皮条客凶狠的目光,其中一名不良少年用塑胶电缆将瓦拉迪的双脚捆绑在一起,随着啪的一声,他两脚便被捆得紧紧的了。膝盖与拧向背后的双手也被以同样的方式固定了起来。这些家伙干起这事来动作还真麻利,看来平时没少干这种勾当。最后,他们将一颗玩性虐待时用的带球嘴套塞进了瓦拉迪流着口水的嘴里,并把嘴套的皮带在头部后方紧紧绑定。
同样戴上头套的阿崇走向已经动弹不得的瓦拉迪,手上提着那只仿佛要把周遭的光全给吸进去的黑绒布头罩。注意到头罩时,瓦拉迪的身子虽然无法行动,却显然已经明显变得激动起来,他躺在地上剧烈滚动着,我已经好久没看到有人这么拼命挣扎了,现在的他简直就像只热锅里的毛毛虫。
阿崇把头罩套到这家伙头上,轻轻把垂到他脖子上的系绳绑成一个蝴蝶结。
接下来,阿崇该开始演戏了,而他的手里,则拿着我事先写好的台词纸条。虽然阿崇的演技乏善可陈,但对于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来说,这却是一次恐怖的经历,看来他差点要被冻成冰块了。
“听人说,你这小子胆子大到在我们的地盘上乱搞,竟敢剥削小鬼赚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