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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平野看来,幸亏川岛回去了。命案现场无法从外侧上锁,所以川岛离开,女人睡着的话,那个房间的门锁就是开着的,可以轻而易举地溜进去。平野偷偷摸进女人睡着的房间里,先锁上房门,好让被害人无法逃走。接着他骑坐在睡着女人身上,待她一醒,就动手杀人。不过根据里村的说法,凶手似乎费了点工夫。好像不是一击毙命。此时,川岛折回来了。”
“为什么?”
“可能是……为了这个。”
木场从内袋里露出用手帕包裹的遗留品。
青木说:“哦,那个啊。”
“川岛把这个忘在什么地方了,但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掉在窗户外面。川岛应该是回来拿这个的。听好的,青木,川岛离开时,九成九看到正在监视的贞辅了。如果那个时候他已经杀人了,不可能会再折返的。”
“说的……也是呢。”
“但是平野在房间里,川岛进不去。川岛没办法,只好又出去。他出入了两次,当然……”木场望向麻纪,“……阿婆,你被吵起来了。”
麻纪垂下嘴角。
青木不服地提出异议:“阿婆熟睡得边十一点半以前溜进来的人都没发现,为什么这时候又会被吵起来?三点是三更半夜,是一般人睡得正熟的时间啊。”
“老年人起得早啊,青木。”
“可是……”
“凶手是特意地、不被发现地悄悄潜入,但川岛是大摇大摆地离开的,搞不好离去时,他还说了声多谢照顾哩……”
——川岛那家伙说不定真说了。
木场所认识的川岛就是这样一个人。
“……阿婆,你刚才说你来者不拒,但不会平白放客人回去,对吧?”
“是啊,怎样?”
“我想也是。意思也就说你对进来的人很宽松,但对于离开的人却盯得很紧,对吧?就算客人默不吭声地走进来,也不能没付钱就离开。你一大早就坐在门口监视,这样才不会漏收了事后付款的客人的住宿费。”
“这是生意,说那什么废话。”麻纪小声说。
“不过……案发当天只有一对客人,而且又爽快地先付了钱,你可能也有松懈了,但因为平日的习惯,你还是醒来了,对吧,阿婆?”
“……我是醒来了。”
“你以为客人已经回去了,没想到人似乎还在客房里。于是阿婆,你动了贪念。这对客人付钱付得很爽快,离开时,再跟他们捞一笔延长费吧——你这么想对吧?于是你就像那样,在那儿坐首等待。因为这样,平野他……”
“想出也出不来了?然后呢?”青木总算思考起来了。
“天气很冷吧,阿婆?”
“只要拿得到钱,这点小事没什么不能忍的。老娘……很穷的。”
“然后呢?前辈,那个……”
“哦,这个阿婆一直忍耐到早上六点半。然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诉诸行动。二月的凌晨冷得很嘛,‘喂,时间到了,付延长费!’阿婆吼着拍门,却没有反应,于是她一脚踹开纸门,里头……”
“……八千代陈尸床上。”
“是啊,所以状况是符合证词的。只是那个时候,平野还在里面。”
“可是前辈,那个房间里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啊。前辈不也看到了吗?没有任何可供藏身之处,绝对没有。”
“那个时候是有的,八千代穿的和服,还挂在那个衣架屏风上,对吧,阿婆?”
若非如此,麻纪就无法确认和服的种类了。
如果里面没有半个人,也没办法从里面上锁了。
“只有骨架的衣架屏风,只要放张皮上去,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屏风,那个屏风的背后啊,溃眼魔正握着满是鲜血的凿子,战战兢兢地警戒着哪。喂,阿婆,要是你当时就起了贪念,抓起和服,看到凶手的脸,到时候就是你跟前岛八千代手牵着手一起被门板抬出来了。”
“等一下,前辈,那么平野他……”
“就算阿婆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看到那样的尸体,也是会着慌的,阿婆她脸色大变,跑去报警了。平野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脱的。”
“可是贞辅并没有看到平野啊?”
“贞辅也没看到这个阿婆回来啊。那个葫芦,那个时候正卡在你刚才卡住的地方。你也没办法区分那是人出去还是进来的声音吧!平野前脚刚刚离开,这个阿婆后脚就折回来了。”
青木低着头寻思,似乎马上理解了。这名年轻部下惟一让木场赏识的地方,就是他的聪明。
“这样啊,有可能。话说回来……这位阿婆为会么甚至打消报警的念头,都要赶回来呢?”
“她改变主意了吧。一冷静下来,贪念就涌上来。她想到一个点子,但如果叫了警察,就没办法动手了。对吧,阿婆?”
麻纪别开脸去。
“这个阿婆啊,被死者的和服搞得利欲熏心了。”
“啊……这样啊,她偷了和服……嗯?所以……”
“是啊,这个阿婆决定暂时不报警,回来后,取下和报折起来,用布巾包了,拿去当铺换了钱,再顺道悠哉地走去警局。这个阿婆实在是胆大包天哪。”
“真的吗?呃……”
“我叫多田麻纪……是真的。”
青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接着他用充满正义感的口吻责备麻纪说:“你,你为什么不说出来?阿婆,你这再怎么说都太荒唐了!这可是命案啊!”
“啰嗦啦,这有什么不对?你要逮捕我吗?抓啊,抓啊!”
麻纪朝青木伸出双手。
青木不知为何,慌忙地望向木场。
木场抓住麻纪伸出来的手:“阿婆,不要这样,我们已经明白了。青木啊,你这样是不行的。这个阿婆没有恶意,她觉得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与命案无关。对吧,阿婆?”
“这还用说吗……”麻纪甩开木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