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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场敷衍的“唔”了一声。

“哎,办案就是这样的啦。你想说要是什么事都能够一气呵成,那就太简单了,这要是有关系的话,就太凑巧了,对吧?可是啊……”

木场不服的把脸背向姐妹俩。“……拿开屏风一看,没有半个人,所以以为那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没想到凶手在拿开屏风之前都待在那儿——这次的案子是这样的事件啊,所以刚才的话也不无关系。”

加门歪起那张长脸说:“就算扯上一堆似懂非懂的大道理也没用吧,木场兄,你一贯的论调不是要靠脚走、用手摸吗?就算继续听这个人讲女权怎么样,听她上课也没有用啊。走了吧。”

“去哪里?回东京吗?”

“那当然是……”

“容我打断一下……”

两名刑警端正姿势答“是”。葵突然生气的说道,站了起来。她原本瞥着两名公平内讧,但是他们没有建设性的对话似乎激怒了她。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恕我就此告退。我已经没有任何情报可以提供警方,而且我的家姐也很忙碌。喏,姐姐,我们走吧。”

葵催促茜,背过身去。

茜交互望着伊佐间、木场和妹妹,仓皇失措了好一阵子。

“孩子……”她接着说,“——她有孩子。”

葵闻言埋怨了一声:“什么?”回过头来。

“葵,喏,石田女士家不是有个男孩吗?我记得……”

“姐姐,孩子又怎么了?”葵露出相当不耐的表情,好像在抱怨好不容易可以走了,何必又来瞎搅和。

“你说的孩子是……”

“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应该与过世的家姐同龄。那个孩子就读寻常小学【注】(日本旧制的小学,一八八六年起设置的义务教育学校,原本修业年限的四年,一九〇七年起改为六年)的男生班,总是被人欺负。”

“你姐姐几岁?”

“得年二十八。”

木场干劲十足的说了声:“很好!”然后望向加门说,“看,只要追查,不就会有线索吗?喂,根据调查报告,川岛喜市也自称今年二十九哪。那么……那个孩子后来怎么了?”

“这……”茜吞吞吐吐,她可能不知道吧。

伊佐间眼见葵可能就要说出侮蔑姐姐的话来,伸出援手说:“是不是被收养了?”

木场横眉竖目,像厉鬼般恐怖的望向伊佐间说:“喂,钓鱼的,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哦……我借住的人家……”

“啊,出处就先不管了。怎么说是被收养的?”

伊佐间把从仁吉和耕作那里听来的话连接在一起,将上吊小屋的灯亮着的怪谈也一并说了出来。

木场的眼睛闪闪发亮。“你说灯亮着吗?喂!”

“我没有看到。”

“看到的是这家的用人吧?”

“……对。”

木场吼道:“喂,加门,怎么样?”

“光是这样很难说什么哪。川岛的确很像个假名,不过地址又吻合。是啊,先跟辖区照会一下好了……”

“没时间在那里磨蹭啦!混账东西,这种时候才要行动啊。我看下去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吧。我才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听他们说什么‘不知道’、‘没听说过’咧。总之先把那个用人叫来!”

“看样子也不必叫了。”葵说道,往上一指,冷冷的说了声“恕我告退”,消失在螺旋阶梯底下。众人仰望她所指的地方,耕作正绕过回廊,来到螺旋阶梯。

汗流浃背,他很急吗?

“两位是东京来的警察先生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不好了。有、有电话找两位。”

加门制止木场站起来:“电话在哪里?”

“电话在上面,这边请。”

“我去听。”

加门跑向螺旋阶梯,和耕作一起消失在楼上。

只剩下伊佐间、今川和木场留在宽广的大厅里。

伊佐间两个人都认识,他觉得眼前的状况很奇妙。木场拖着腮帮子,正在怄气。伊佐间无法判断他的状况是好还是坏。

“木场修……”

“嗯?”

木场瞪了伊佐间一眼,狞笑了一下。接着他不晓得是从伊佐间只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里察觉到了什么,从刑警面貌变换成恶友表情,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事件的梗概。

溃眼魔这个恐怖的称号,在伊佐间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似乎从平野佑吉转到川岛新造身上,再换到川岛喜市头上来了。

木场说明:“川岛新造就是榎木津口中的川新哟。”这个名字伊佐间确实听说过。榎木津就是不肯记住别人的名字,不是把人家的名字缩短,就是乱取绰号,乱七八糟的,常常不知道他是在说谁。

话说回来,连门外汉的伊佐间也觉得这三个人虽然都很可疑,却也都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目前……是喜市?”他问,木场“咦”了一声。

“……有一个叫志摩子的娼妇作证,喜市的嫌疑更深了。志摩子是个跑单帮的流莺。曾经差点被川新掐死。拒她供称,有个相貌疑似川岛喜市的人——从年龄外貌来看,这个人绝对不是川新也不是平野——这个人从好几个月以前,就在夜晚的市区里徘徊,四处寻找志摩子。私娼都很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警戒,若是不撒大钱,是很难找到的。”

“可是他找到了。”

“是志摩子碰上了。乱枪打鸟,总有打中的一天哪。喜市一发现对方就是志摩子,就变得相当热衷,一直问她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

“好像是战后不久的事吧,喜市一直追问那时候的事。志摩子说,要是不买,她就要回去了,喜市便掏出钱来,也不跟志摩子睡,一直问她的地址,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志摩子好像没有告诉他,一般也不可能讲出来嘛。志摩子是个泼辣货,她好像骂喜市说:‘买了女人又不睡,这个没种的臭男人,给我滚!’把钱给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