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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不是偶然,要怎么样才能办到这种事?在杀害之前,推荐杂志采访她们吗?”

“相反。”

“相反?”

“不是杀害之前让她们上杂志,而是因为她们上了杂志,所以被杀。我是这么想的。”

“这……什么意思?”

“换言之,这就是警察无法掌握的被害人的共通点。有没有上过杂志,一般人并不会想到,所以也不会去查。被杀的女人全都上过杂志。”

——哪有这种事?

她们的共通点是与蜘蛛的仆人有利害关系才对……

“请、请等一下,被害人的共通点,是与圣伯纳德学院的蜘蛛仆人的卖春有关……”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在说的是不同舞台的事。”

“咦?”

“在你所知道的现实以外,还有另一个你完全不知道的现实。在那里,完全相同的事件是因为完全不同的动机所引起的。”

“我不懂,完全听不懂!”

益田一点都不像他自己,陷入混乱中。

突然,纸们轻轻拉开了。

夫人跪坐在门外,一旁站着一名青年。

“中禅寺先生,敦子小姐,近来疏于问候,我又来……讨教了。”

青年鞠躬,在夫人引导下,毕恭毕敬地来到益田旁边坐下。夫人环顾众人,说道:“哎呀,怎么连个茶点都没有。”青年便更加惶恐地说:“请不必麻烦了,我还在执勤中。”

“益田,这位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青木巡查。青木,这位是前任国家警察神奈川县本部的益田。”

青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益田说“幸会”。这名青年看起来十分耿直,年龄可能比益田稍长些,只是头有点大,给人一种年纪很轻的印象。中禅寺一本正经地说“这位益田目前是榎木津的弟子”,娃娃脸刑警便夸张地吃惊说:“那真是不得了。”

接着青木扫视矮桌上的一堆杂志,说道:“看这样子,你所说的那些杂志真的找齐了。”

中禅寺淡淡地说:“是找齐了。该说是不期然,还是不出所料呢?令人吃惊的是,连高桥志摩子的部分都找得到刊登她的杂志,益发不能忽视了。”

青木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推测获得印证了呢。”

中禅寺似乎敏感地察觉了青木不寻常的态度,已有些坏心眼的口吻问:“怎么了?”

“哦,劳烦敦子小姐这么卖力地寻找,可是……”

“青木,让我来猜猜吧。你已经不必再搜集这些东西了是吗?已经找到联系被害人的线索了对吧?”

青木大感意外地睁圆了单眼皮的眼睛。就像他的娃娃脸一样,连反应都像个学生。

“中禅寺先生也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川岛新造已经被逮捕了。我推测那边应该也进展到下一个局面了。”

青木露出益发惊愕的表情。

益田推测,那个姓川岛的男子可能相当于这边的事件里杉浦隆夫的角色。从中禅寺的口吻推测,那名男子被捕后,将会暗示下一个局面展开。

“青木先生……”益田询问。

益田认为,不管被多少遮蔽物阻挡、身陷多么精巧的陷阱,真相总是只有一个。所以如果这名刑警找到了真相,那么即使所循的路线不同,也应该会得到相同的结论。不,如果那是正确答案,就一定得相同。连结被害人的线索只有一条,除了圣伯纳德学院的蜘蛛仆人以外,别无其他。

“请问,你所找到的连结被害人的线索,是少女卖春对吧?”益田说。

但是青木似乎感到困惑:“少女卖春?这是在说什么?益田,你跟这起案子有关吗?少女卖春是在说什么?八千代和志摩子都不是少女啊。”

“呃,就是……”益田突然感到不安。

因为他开始感觉自己所见闻的那场现实,似乎全都只是一场幻影。那么自己就像个看了电影而感动,却把它当成亲身经历大肆向人吹嘘的小丑一般。

益田不安地望向中禅寺,至少这个人直到刚才还正经八百地和益田讨论那场幻影。

中禅寺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说:“不用担心。青木,你说一下搜查溃眼魔的经过吧。”

青木端正坐姿,说了声“是”。

这次换益田感到困惑了。

青木所说的连续溃眼魔事件的状况,与益田所预期的大相径庭。里头完全没有黑圣母、诅咒、黑弥撒、恶魔崇拜主义者或少女卖春,丝毫感觉不到益田在学院里所体验到的忌讳而且黑暗潮湿的封闭感。相反地,呈现的是都会一角干涸、幽暗、充满不安的随机猎奇杀人事件。

青木说:“川岛喜市还没有寻获,平野也依然在逃,所以事件没有完全解决,但是关于前岛八千代命案,真相几乎已经厘清了。川岛喜市调查八千代的生活状况,把她约出来,然后川岛新造把她诱进多田麻纪的旅馆,最后事先侵入的平野佑吉杀了她。木场前辈的推理几乎都说中了。”

看样子,那个姓木场的是青木的上司。中禅寺的朋友,也是在千叶擅自行动的刑警。

中禅寺语带讽刺说:“青木,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长门先生不是早就说过,凶手是平野,现场还有另一个人吗?”

“是这样没错……”

敦子纳闷地歪着脖子说:“等一下,青木先生,我不太了解。这……是什么构造?”

“是的。这要说单纯是很单纯,说复杂也算复杂。多田麻纪还有川岛新造,每个人都凭着自己的意志擅自行动。所以分开聆听一个人的话,事情一点都不复杂,但是综合在一起,真相就变得模糊了。”

“青木,告诉我那位姓多田的老妇人的供述。虽然我大致能够猜到,但是……”

中禅寺说到这里,望向益田,“……为了让这位益田理解事件的构造,我想这是个最恰当的例子。”

“我明白了,恰好我也还不是很明白整个构造……”

在来到这里之前,青木似乎去了那位叫多田麻纪的老太婆那里一趟。那个老太婆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青木似乎历经了一番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