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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告诉喜市芳江上吊自杀的人就是你吗?”
“是的,”茜说,“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后来怎么了。我从舍妹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所以……”
茜是最适合提供情报的人选吧。
因为她的亲妹妹把夜访视为问题,正走访各处,彻底地进行调查。
“……所以……告诉他以后,我后悔不已。喜市先生他……看起来受到很大的打击。我想这也是当然的。”
喜市在与母亲生活的地方得知了母亲的死讯,以及母亲所受的屈辱。
“一开始什么也……不,我想那个人就住在那栋小屋。我去的时候他不在,可是喜市先生离开以后……”
“原来如此,那家伙在混进学院以前,一直隐身在小屋里哪。”木场以憾恨的表情说道,接着说,“所以那家伙那时是回去他的根据地了吗?”
——不要看!不要看我!
患有视线恐惧症的男子——溃眼魔平野佑吉。
伊佐间突然感觉到背脊一阵沉重、冰冷。木场说的那时,要是一个闪失,伊佐间或许已经一命呜呼了。
伊佐间摸摸胡子,然后望向茜。这时,茜稍微回头,仿佛确定妹妹如陶瓷般的肌肤变得更加冰冷僵硬后,接着说下去:“我感到十分心痛。所以我想要尽自己所能,为川岛先生做些什么,我这种女人也显然什么都做不到。像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女子,既没办法像舍妹一样精力充沛地行动,也没办法高谈阔论,向世人宣扬理念。可是,我觉得就算这么做,也无法抚平喜市先生的心情……”
没办法向村里所有的男人报复。
只能够忍气吞声。
“于是,我想为喜市先生提供更多的情报。我抄写舍妹的报告书给他……就在这时,我偶然听到了三名娼妇的传闻。”
“喜市的情报来源原来是你……”木场用力闭紧有点小的嘴巴,“……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这……可是,我也调查过那到底是风闻还是谎言。有几个确实记得三名娼妇的事,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名女子——川野女士,因为疑似让当地的良家妇女卖春,遭到舍妹抗议,所以我完全信以为真了。然后……我把这件事通知回到东京的喜市先生。后来的事我不清楚……可是川野女士过世了。我……好害怕,我以为是喜市先生杀的。结果……他和我联络……”
“什么时候?”
“十一月底的时候,然后我们又见了一次面。我本来想劝他不要再做这么恐怖的事了。没想到他告诉我,他什么也没有做。我说,那么这一定是天谴。”
“天谴……喜市相信了你的话是吗?”木场眯起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你们是在上吊小屋见面的吗?”
“是的,虽然已经荒废,但可以看出有人生活的迹象。喜市先生好像一直待在东京,所以一定是那个姓平野的人……”
“嗯,应该是吧。然后呢?”
“喜市先生要求我协助,他说他希望我帮忙他搜集其他两名娼妇的资料,他想要当地的数据……”
原本暂时沉默的中禅寺唐突地发问:“茜小姐,就算川野弓荣的地址是你告诉他的……金井八千代的住址和高桥志摩子的地址,是喜市先生自己查出来的吗?”
茜迟疑了一下,回答“对”。
“你说你从某人那里听到三名娼妇的传闻,是去年七月以前,还是以后?”
“以……以后。”
“这样啊。木场修,抱歉打断你。”
“噢。你们最后——第三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是父亲密葬那天……晚上。”
“咦?”伊佐间轻叫出声。
他很意外。
他没想到竟是最近之事。密葬举行的日子,是木场来访的五天前。茜对木场作了伪证,说她不认识短短五天前才刚见过的人。
那个时候……
茜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不,不对。
伊佐间知道之前的茜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举得那是她平常的摸样罢了。茜当时不是心情颇为激动吗?她惶恐不安,一挨骂就道歉,若是严加逼问,就撤回前言——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失去了是亮,也是因为侦讯拖得太久,也或许茜本来的个性就是如此,不过……
——也因为她在说谎吗?
“当时,喜市先生非常害怕。他说他在找的仇家又被杀了,而凶手是他认识的人。我要他放弃复仇,逃到远方去。”
“然后喜市呢?”
“他说他已经查到最后一个人——好像就是那个叫志摩子的人——查到她的地址了,所以就算他逃走了,志摩子也一定会被杀。我只是一个劲地叫他不要再继续下去,叫他去报警,但是喜市先生他……他说他的朋友——是平野先生吗?说他的朋友其实是一个好人。”
“那个好人刺穿了你妹妹的眼珠子哪。不过就算喜市当时主动到案说明,他也不知道平野人在哪里吧。”
“碧……”茜呢喃道,微微颤抖,“刑警先生前来打听喜市先生时,我真的害怕得快死了。我想舍妹应该会作证,介绍信的事是无法隐瞒的。谈到芳江女士的事时,我也想过索性说出一切,可是我太胆小……结果还是说不出口。”
当时,暗示木场等人芳江有孩子——喜市的,的确就是茜。
——她有孩子……
因为茜的一句“她有孩子”,木场被导向那栋小屋。茜没有再吐露更多,就在谎言的纠葛之后,她目送碧前往绝命之境。
“都、都似乎因为我,害得那么多人……”
或许是悔恨一口气涌上来,茜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木场死了心似的,转身背向茜。“你为什么要自称蜘蛛?”
“喜、喜市先生不记得织作这个姓,但是他记得这、这座洋馆,说我是蜘蛛馆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