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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回过头来,他的脸在痉挛。
“呃……你是中禅寺小姐吗?你的意思我大概了解了。不过被害人在数天前遭到杀害这件事,从鉴识的见解加上周边搜查,本来就已经大致确定了……呃,这件事就先算了。唉……接下来要进行搜查会议,在得到指示之前,不要外出。那个……采访是吗?在你们采访之前我们会决定方针。你们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指示吧。”山F这么说。
听起来简直就是辩解。
敦子沉默半晌,总算走上檐廊。接着她说:“袜子湿掉了。”
虽然这不是胜败问题,但是不管怎么看都是山下落败。
刑警们在各处安排警官监视后,便到邻室去了。可能是要进行他们说的什么搜查会议吧。话说回来,哪一边才是合乎常识的判断,可以说昭然若揭。山下以外的搜查员似乎也几乎确定好方针了,如此一来,若是山下再继续坚持目击者全都是嫌犯说的话,他会遭到撤换也是显而易见之事。
敦子本人则蛮不在乎,只说着“光着脚好冷”,退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愧是京极堂的妹妹,辩才无碍,一点都不像个黄毛丫头哟,小敦!”榎木津远远地称赞敦子。
经历了这些,也才到早上九点。
刑警们一走掉,大厅便突然变得一片空荡荡,感觉冷清。
饭洼站在入口附近,捂着嘴巴站着。她是在沉思吗?
今川随手取来坐垫,请我坐下。我们并排坐了下来。
此时,躺在檐廊的鸟口在久远寺老人的催促下,终于爬了起来,走进大厅。
“怎么,根本就毫发无伤嘛,年轻人振作点啊。”
“人家是受了精神上的创伤嘛。啊,好冷。啊,老师,太过分了。”
“鸟口,你还好吗?亏你特地把我找来,我却没能帮上忙。会痛吗?”
“屁股坏掉了。老师,为什么您不自告奋勇来代替我呢?要是敦子小姐不肯为我说句话,实验变成白费的话,我岂不是背到家了吗?”
“可是,那怎么看都是适合五万匹马力的鸟口你的苦力差事嘛。我是书斋派的,所以……”
敦子开始发言后,榎木津一直在附近晃来晃去,到处打量,此时他耳尖地听见我的声音,靠了过来。
“你说那什么大话啊,小关。你应该感谢小鸟才对啊,要是小鸟不在,那当然就是你的任务喽!”
“什么任务?”
“猴子就是要从树上摔下来的![注>”
注:正确的谚语是“猴子也会从树上摔下来”,有“马有失蹄”之意。
“哪有这种蠢事?”
“蠢的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小关,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只会东跑西窜,至少也该从树上摔下来吧,猴子从树上摔下来!”榎木津以不可一世的H吻再次说道。
看样子,搞错谚语并不是鸟口的专利。
此时两名女佣过来,询问膳食该如何处理。
早已过了早膳的时间,现在再返回房间各自用餐也很怪,所以我们请旅馆人员在大厅准备膳食。
鸟口维持奇怪的姿势坐到我旁边来:“也要给警察准备早餐吗?那些人会付钱吗?还是吃白饭呢?”
“你也是稀谭舍出钱住宿的吧?胡说些什么。”
“可是让人很不舒服呀,那个警部补。”
“嗯,不过警察也有警察的立场啦。而且那个人也被欺负得蛮惨的,甚至有点可怜不是吗?小敦也真是厉害呢。”
我望向庭院。玻璃落地窗关上了,不过还是看得见那棵巨木。那棵树的前面,原本坐着今早看到的和尚尸骸吧。我无法想像。同样看着庭院的久远寺老人自言自语似的问:“那姑娘几岁啦?关口。”
“你说敦子吗?我记得是二十三左右吧。怎么了吗?”
“没什么,嗯,那姑娘真能干呢。”
久远寺老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寂寞。
饭洼女士不发一语,默默地坐着。她还在想事情吗?
我感到一种难以平静、如坐针毡的心情。
像要驱赶不安似的,鸟口以逗弄的声音说了:“话说回来啊,刚才的敦子小姐实在帅极了。真是大快人心。和她相比,我就逊毙了。”
听到鸟口的话,躁动不安地看着门框及雕花横楣的榎木津不知为何一本正经地说了:“没错。小鸟的掉法真是逊毙了。那要是小关的话,一定会更害怕地挣扎个老半天,发出‘咿呀呀’的悦耳悲鸣掉下来。小关,等一下你得好好指导小鸟正确的掉法和正确的害怕模样啊!”
“为什么我非得做那种事不可啊?倒是榎兄,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回去啊。学了一下京极,把我给累死了。”
“那太好了。你要回去了是吧?那就没我的事了吧?对吧,鸟口……”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敦子换好衣服回来了。
“不行的,关口老师。昨天才撒了那样的谎,今天您若是不和我们一起去采访,我的立场就难堪了。当然,我们会支付协助采访费。或者是真的委托您撰稿也可以。”
“这真是伤脑筋呢……”
“工作啊,猴子。”
榎木津说。鸟口接着说:“而且老师也完全是个嫌疑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