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第二天(第6/6页)

然而,这种忧虑竟然在临盆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宝宝比预产期晚了几天出生,约莫在那一个月前,不只是心中的忧虑,连所有沉积在内心的不安居然都烟消云散了。里沙子每天都像服用了名为“快乐”的药物,感觉自己无比幸福、无所不能。不安究竟为何物?又会在什么时候迸发?里沙子有时甚至彻底忘了那种感觉,祈愿日子永远都像这样就好。接着,那段记忆与文香呱呱坠地的哭声、护士们的祝福声、夫妇俩喜极而泣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里沙子凝视着随水流向排水口的洗发水泡沫,赶紧用护发素搓弄头发,然后冲洗。

我不可能扮演好母亲这个角色——文香出生后,这个想法好几次卷土重来。

不能老是被这种负面想法束缚。就像今天,自己对文香过于严苛、乱发脾气,被阳一郎吐槽,对公公婆婆心生不满。情绪一平静下来,负面想法就会扩大。

在儿童馆和认识的母亲们闲聊,互吐苦水,有时也会笑谈自己竟然会为一些小事生气,但毕竟大家多是点头之交,无法深谈,也无法成为倾诉心事的对象。虽然也可以找同样有小孩的朋友聊聊,但可想而知,一定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对话。这时里沙子就会觉得,果然不该辞去工作,当初将文香交给托儿所就好了。要是能和每天见面的母亲们成为闺密就好了,这样就能交换育儿心得,也更有话题可以聊。

这么一想,里沙子的心情更低落了。自己不是那种能兼顾工作和家庭的人,送孩子去托儿所也不是为了向别人吐露心情。里沙子察觉自己很容易陷入消极的思考旋涡,打从心底厌倦一切。